一夜时间,云仲仍是未出城主府。
昨儿个他随老城主入府,不知怎得,进门便被一道如虹剑气逼退,半步不能近。少年只好拔剑相迎,勉强抵住扑面而来的数道莹莹剑气。好在初看时这剑气威势强绝,但举剑相迎时,却又是有些徒有其表的嫌疑,仅一式画眉登楼便将数道剑气砸得粉碎,消散开来。而这一遭过后,少年通体冒出一层冷汗,原本酣然醉意,顿时消散大半。
“府上有那人留下的剑痕一道,按他所言,若是将这道剑意悟通,可得无穷妙处。”城主却是不受那道剑痕所制,步伐轻快,便已至蒲团处端坐,口中仍道,“虽说这人极不靠谱,不过既然如此说,想必也对修行有诸多裨益,不过能得几分妙处,还得看小友造化如何。既然我将小友带入府中,自然是要先行透个根底,这剑痕内蕴剑气共五百道,倘若如数接下,则有无穷好处,切记勿要行取巧之事,倘若靠取巧接下,好处全无。”
“城主为何独独挑中我。”此刻醉意消散,方才的迷蒙之感如数消退,饶是云仲有些后知后觉,也发觉了其中怪异处,“城中百姓均不晓得刀剑为何物,而城主似乎深谙修行之道,未免有些怪异。”
老人依旧端坐,神色如常。
“小友无需如此提防。其余诸般事宜,老夫的确无法明言,但这剑痕的确是一位高手所留,闯与不闯,皆看你如何打算。”
少年面色阴晴不定。
突然之间,少年开口问道:“前辈以为,那位用剑之人的德行如何?”
“有个屁的德行。”老者嗤之以鼻,似是对那剑道高手极有成见,“若是换做他来赴宴,宴席上下都得眼睁睁瞧着他在篝火边大快朵颐,单说德行好坏,同他相比,你和那位刀客强出不知几条街。”
少年闻言,嘴角终是有些舒展,当即作揖道,“如此,那便多谢前辈。”
老者微微一愣,
随即失笑。
兴许是在这漠城不与人比斗心计,连他这等人老成狐的人物都着了少年的道,后者稍做试探,便引出了两句真话来,故才确定这剑痕之中的确蕴含好处,随即出言道谢。
前前后后,虽说是老者并未设防,不过这等小心思,的确颇为纯熟。
“这年头,剑客也没点剑客的风采,如此年纪就学得一身江湖气,真说不上是好事坏事。”老人摆摆手,索性眼不见心不烦,闭眼打坐。
少年略带歉意,朝着闭目不语的老人再作一揖,而后拔剑出鞘。
先前数道剑气之威,并非不可力敌,令少年心中微定,不过听老人所言,这剑气足有五百余道,若是将这五百道剑气尽数抵住,恐怕也够如今的少年喝上一壶。
剑气剑气,乃是内气由体而生,透剑而发,才可借雄浑内气摧枯拉朽。可眼下少年才入敛元初境不久,内气依旧游走于经脉之中,始终无法透体而出;若是要强行以剑刃抵住剑气,无非是以弱击强,耗费的气力精神何其之多。绕是少年的性子,一时也难以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