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孟贤赶在过年前的几天提出了专利申请,这件事仿佛是一枚250舰炮炮弹在水塘里爆炸,引发的不是涟漪,而是惊涛骇浪。
要是按照陈韶老娘的刻薄评价,则是厕所里扔炸弹,粪发图强。
提起幽默感,陈韶从来不敢和老娘比较。不管从犀利度或者是刻薄性,自己这辈子大概是追不上的。
但这件事明显也影响到了母亲,家里天天人头涌动。各色人等以拜年为理由跑到陈韶家,弄得陈韶根本就安生不下来。
好在老娘倒是真的很注意细节,让陈韶先回京城家里住。这个年肯定是过不成了。
陈韶并不知道,自己刚走,家里就来了一位大人物。来自宫里的大人物。上官庸大人到了陈韶家。
见到这位大人前来,其他来访的客人纷纷上前问候,“国舅爷”,“上官尚书”,各种称呼都凸显出上官庸大人的非凡身份。
上官庸大人往客座上一坐,明显是不想走的意思。访客们个个都是聪明人,便是不聪明的也被聪明人给拽起身,立刻告辞而去。菜市场般的客厅没多久就安静下来。
陈馨婷这才说道:“上官尚书,新年好啊。”
上官庸操着他那口陕西味的官话,“哈哈。你这问候,听着没诚意呀。”
“那国舅爷要我说什么呢?”陈馨婷露出了委屈的神色。
上官庸收起笑容,叹道:“馨婷,你义父说了。听到些让人不高兴的说法。”
“圣上听到了什么。”陈馨婷警觉起来。
上官庸叹道:“怪不得你义父这么喜欢你,这份谨慎,别人真没有。若是别人,还不知道怎么到处嚷嚷二十五年前圣上认你做义女的事情。”
“上官尚书,那事是义父见我孤苦伶仃,被人欺负,可怜我。我若是四处宣扬,岂不是让人小看了义父。做子女的,自当为父母增光添彩。再不济,父母唯其疾之忧。”
上官庸看着对面的陈馨婷,心中暗自感叹自己的姐夫果然有眼光。二十五年前,陈馨婷向法院起诉,要法院判决过世的陈侯爵的遗产,包括陈侯爵的爵位都由陈侯爵的三位女儿继承。在大周引发了激烈的社会反响。
当时的主流看法中,不支持陈馨婷要求的占多数。然而这件事却因为当今圣上的介入发生了逆转。
上官庸很清楚。他姐夫介入此事的原因与陈馨婷毫无关系,1870年新政颠覆了大周之前的制度,引发了三十年内乱的罪魁祸首被认定为士绅以及科举出来的官员。
更直白的说,圣上认为引发内乱的乃是地主士绅。
随着制造业进入蒸汽时代,对于原材料的需求几乎是无限的。棉花等经济作物种植快速兴起。这些经济作物已经不需要佃户,而是单纯的季节劳工。随着改种经济作物,出现了大量的失地农民。
当年著名的记者作家写过包身工和羊吃人两篇新闻稿。羊吃人乃是借用了英国毛纺业崛起时候的说法,讲述了地主们解除佃户关系,把土地用于绵羊饲养,使得大量农民饥寒交迫。包身工则是那些失去土地的农民不得不把未成年的孩子卖给棉纺厂成为包身工。在那些棉纺厂里被折磨到死的悲惨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