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忙到半下午,产妇的体温才算是真正降了下去,呼吸和脉搏也都平稳下来,能睡安稳了。
顾笙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这才发现,自己已经饿得快前胸贴后背了。
赵秀也没好到哪里去,咕噜噜连喝了几杯水,才有力气问顾笙,“四嫂,我们什么时候回去?我肚子好饿,我们出来这么久都没回去,娘和四哥也肯定等得很着急了。”
一旁杨妈妈忙笑道:“早就给赵娘子和赵姑娘准备好吃的了,这就让人端来给二位吃啊。”
说完向外叫了一声,便自有人答应着,给顾笙赵秀端吃的去了。
等稍后吃的端来,里长太太也跟着一起过来了,笑道:“赵娘子,你们之前忙着时,我已经派人去你们家报过信了,今晚二位就不回去了吧?等我儿媳明儿好了,我们家一定有重谢。”
又道,“说来我儿子跟赵相公还是县学的同窗呢,只是以前来往的少,往后他们两个也好,两家也好,可都要多来往才是。”
顾笙对里长太太的自作主张实在不感冒。
但产妇的确还没彻底脱险,万一晚上再反复发热,她不就近守着也实在不能放心。
只得道:“那我们今晚就打扰了。”
里长太太这才松了一口气,“我这就让人给赵娘子和赵姑娘收拾屋子去啊,一定不会委屈了二位的。”
亏得把人留住了,不然儿子说不定真要跟她翻脸了,还说没有娶了媳妇儿忘了娘,还要怎么忘?
不过也是,生孩子的确不容易,她也是过来人,也有女儿,怎么会不知道?儿媳也是她从小看到大的,又怎么会不心疼?况说句不好听的,万一妻孝也是要守一年的,不是要耽误儿子明年县试呢?还不如把人救活了,一家人仍欢欢喜喜的过日子呢!
等顾笙和赵秀吃完饭,罗大夫来了。
给产妇诊过脉,问过顾笙产妇之前的病情和她的抢救过程后,对顾笙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赵娘子,您真的太能干了,当时要是换我来,肯定想不到您这些法子救人。至多也就只能下重方子,再尝试冷敷和拿酒擦病人全身,能不能起到效果,纯粹听天由命。您却这么短的时间内,便让病人热度降了下来,也能睡安稳了,赵娘子实在好医术!”
又道:“赵娘子,凉开水加盐是个什么说头呢?居然这么有用。您小小年纪,怎么就懂这么多!要不是、要不是怕您不好意思,也怕您嫌我一把年纪了,我都忍不住想厚起老脸,求您收我为徒了”
“咳咳咳”里长太太在一旁正喝水,忽然就听得这话,一下子呛住了。
还当之前赵娘子是大言不惭,往自己脸上贴金,反正罗大夫当时也不在,当然由得她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没想到竟是真的,罗大夫居然真巴不得拜她为师,罗大夫可行医几十年了,不但在他们青山镇,在周边几个镇都算有名气,那赵娘子医术得多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