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德聊天的侧重点在于,陈留郡中有没有那种可供玩乐的场所,能让他释放释放最近积攒的压力。
而张邈的侧重点,还是关注洛阳城中,询问最近朝堂的局势变化,以及刘宏的各种隐性的想法。
直至江淮来到郡守府,两人的交谈才算结束。
张邈看到江淮的身影,立马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笑眯眯的把江淮迎了进来。
“文海,吾给你着重介绍一下,这位乃是当今圣上极为器重的胡德,胡内侍!”
随着张邈的介绍,江淮也把目光投向郡守府厅中,现在唯一坐着的一个中年男人身上。
只见胡德穿着一席精致的驼色衣裳,白皙的脸上挂着笑容直勾勾的看他,左手捂着暖和的陶瓷茶杯,右手正放在没有胡须的下巴上摩挲。
嗯,在这个嘴上无毛,办事不牢的年代里,几乎一眼就能看出他是个太监。
虽然,长的挺俊俏的就是了。
如果他穿越到自己来的那个世界,单单只凭借这副脸,可能就能在娱乐圈里混出个名堂!
但就算在这个世界,应该也会吃到不小的相貌红利。
不说别的,这个世界,可是个看脸的世界!
江淮脑子里闪过无数内容,但现实之中只过了一瞬间。
回过神后,江淮拱手道“原来是胡内侍,久仰久仰。”
否管听没听过,说久仰就对了!
胡德微笑以对。
张邈带江淮坐到胡德下手不远的地方。
待到江淮坐下,他又走回了最上方,坐回了主位上。
“胡内侍。”
张邈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有一个很关键的问题没问。
胡德扭头,用尖细的嗓音问道“张大人,有什么事吗?”
张邈问道“黄巾反叛之事,已将近一月,陛下招兵进展如何,什么时候发兵讨贼,胡内侍对这事,有无了解?”
胡德笑了。
他被安排来陈留郡传达旨意,为的不就是这事吗?
“张大人,这事可以放心,大可不必担忧,司隶州中,几位大人兵马已经召集完毕,且在陛下的旨意下,在几天之前就已带兵从洛阳赶过来了,吾今天过来,为的也是这事!”
“哦?”张邈惊讶。
江淮也关心的看向胡德。
司隶派兵攻打黄巾,为什么与他们有关?
难道是想让他守城?还是想让他们继续去帮助周边的郡城扫平黄巾之乱?
大概率是这样吧?
不然他也想不到,有什么地方,是比较关键的。
江淮在心里细细的思考。
张邈却是直接问了出来“不知胡内侍为何说与吾有关?”
胡德笑了笑,没有回答。
不过,他又捧起茶水抿了一口,感叹道“好茶!”
看到这一幕,张邈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笑道“胡内侍,你看看吾这脑袋,年纪大了就是不中用!”
胡德笑而不语。
张邈招来侍卫。
他这一次倒也没有压低声调,直接就高声责备道“汝等怎么办事的?”
没有明指,但除了江淮,在场的人都明白是怎么回事。
江淮没有问,坐在椅子上静静的等待。
侍卫赶忙道歉“是属下的失职,属下这就去督促,让他们尽早把东西换过来。”
换过来?
看着侍卫匆忙离去的脚步,江淮迷惑。
不过,江淮并没有迷惑很久。
很快,刚才离去的那个侍卫赶了回来,身后还跟着一个侍女,侍女手上拿了一个托盘,托盘里的东西被一块红布盖着,江淮看不真切。
在得到张邈的应允之后,侍女这托盘放在胡德右边的茶几上。
胡德把托盘举起,翻开红布一角,脸上露出了明晃晃的笑意。
“张大人有心了。”
里面东西的价值,已经大大的超过了他的预期。
所以,他回去禀告的时候,肯定是为其美言的。
张邈笑了笑,也没掩饰,指着江淮对胡德笑道“胡内侍有所不知,文海乃是吾所定下的,吾之胞弟长女的夫婿。”
胡德瞬间明悟。
怪不得呢。
张邈他要给一个小年轻铺路。
原来是这样啊
既然你这么识相,那杂家顺手推舟一番又有何不可?
胡德笑眯眯的点了点头,应诺道“杂家记下了。”
看到这一幕,江淮有些吃惊。
原来如此。
居然是行贿。
不过嘛,虽然不赞同这样的做法,但放在现在这个环境下,是在正常不过了。
所以,江淮也是能够理解的。
毕竟,就算是深受刘宏器重的卢植,还不是因为没有贿赂宦官,从而被那个小黄门给用诬陷,造使其身陷囹圄吗?
刚才听张太守与胡德的意思。
张太守他这是为吾在铺路?
想到这一点,江淮内心吃惊之余,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动。
他也不是不明白,张邈这是故意在等他来的时候才奉上大礼,为的就是他能够看到、发现这一点。
但是,只要张邈做了这件事,他就肯定会承下这份情。
毕竟,张邈做这件事,现在可是丝毫回报都得不到的。
他愿意投资自己,自己将来发达了,肯定会与其回报,就像以前的概念公司,与等着撒钱的天使投资人一般!
江淮细细的想着。
但胡德明显没有给他更多的时间。
胡德站了起来,右手一摊。
跟着他从洛阳的小黄门立马知晓,胡德他这是终于要宣读圣旨了!
于是,张邈肃穆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退到了下方。
江淮也是如此。
侍卫们则是退到了更远的地方。
等到所有人都肃穆的弯腰做拱礼。
胡德才施施然的走到主位上,把手里的卷轴张开。
“皇天上帝,后土神只,今宏帝有诏,因陈留郡守张邈守城有功,拜为协军司马,暂领兵权,从朱儁部,一同出兵,讨伐颍川郡黄巾。赏金500,丝布1000匹,地2000亩。另陈留江淮协助张邈守城有功,拜军侯,依旧归张邈统帅,令赏金100,地500亩!”
“谢陛下!”
张邈面带喜色。
江淮则是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今天这事,突然就打乱了他的两个计划。
真是有够难顶的。
江淮在心里皱了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