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需要和你解释那么多,你也只需要告诉我,是臣服还是灭亡就可以了。”
过去的朝仓千贺作为僧侣生活,他知道很多道理,那些东西就算是扯上几天几夜也扯不完,现在更是没有非要和眼前的和尚废话的想法。
反正到了意见不同的时候,还是要以自身的力量说话,分出一个生死。
尤其这里还是剑道流派,朝仓千贺不会天真地认为,只要能够说服眼前这人就足够了之类的。
如果能够以言语说服任何人,剑道还有存在的意义吗?
“我的回答是……我们愿意为了那位大人让步。”
“只要你还在那位大人的率领之下,我们也当然会选择臣服。”
鳄鱼人给出了自己的答案,只不过他说话的时候,并没有看向朝仓千贺,而是看向了被朝仓千贺握在手中的剑。
很显然,这个鳄鱼人所臣服的对象,并非是朝仓千贺,而是伽蓝。
如果朝仓千贺依然是伽蓝的代言人的情况下,那当然一切好说,要是这种情况发生了改变,估计眼前的鳄鱼人也不会对朝仓千贺另眼相看。
再者,朝仓千贺还隐约有着感觉,眼前的鳄鱼人应该是看穿了自己命不久矣的事实,否则他不会如此毫不掩饰地说话。
“你是谁?你能够代表沙海智心流吗?”
心中有些隐约的不满,可眼前最重要的事情,还是弄清楚眼前这个鳄鱼人的身份,以及确认沙海智心流的情况,才是朝仓千贺最想要做的。
朝仓千贺早就不只是一个人了,他也无法完全按照自己的喜好而活,所以他脱口而出的第一件事情,依然是确认眼前这个鳄鱼人话语的真假。
“我?我是沙海智心流的派主大西沙赖,外界应该很久没有有人谈论起我的名字了吧?”
鳄鱼人,也就是大西沙赖平静地笑了笑,如此回答道。
“的确,牧田沙罗理只是沙海智心流的副派主,真正的派主,一直都默默无闻。”
朝仓千贺回想着自己听来的消息,的确是没有关于沙海智心流的真正派主的,而也没有人对此感觉到奇怪,想要探究其中原因的想法。
牧田沙罗理这位魔弓剑豪,已经足以打消很多人的不敬想法,让他们不敢打沙海智心流的主意,当然也不会去胡乱猜想。
“变成了这个样子,除了神隐于世,我还能做些什么呢?”
大西沙赖丝毫不介意提起自己现在的样子,如实地说明了自己消失于世人眼中的真正原因。
“而且,老实讲,我也有不能离开流派的原因,所以很多事情,也就只能让沙罗理师弟去处理了。”
“他是你的师弟,为什么我感觉在他死了之后,你丝毫不在意呢?”
朝仓千贺往身后看了看,那里一片狼藉,就连泥土都被翻了出来。
如果不是伽蓝一刀斩杀了牧田沙罗理,阻断了他的攻势,就算这个道场坍塌一部分,也不会太令人吃惊。
“沙罗理师弟做出了他的选择,如今只是受到应有的惩罚,不是吗?“
大西沙赖目含深意地看了朝仓千贺一眼,缓缓开口说道:“当时沙海智心流站在横山家那边,对岩渊家倒戈一击的事情,其实我是不赞成的,可是沙罗理师弟却做出了决定。”
“沙罗理虽然只是副派主,但已经代替我在外面行走,和真正的派主也是无异,我也管不了事情,也只能由着他了。”
“如今,他的背叛迎来了恶果,我并没有在意还是不在意,只能说是因果循环罢了。”
“……”
朝仓千贺忽然有着感觉,大西沙赖已经知道了自己是岩渊家的人,明明朝仓千贺还什么都没有说,也基本上没有暴露过自己的身份。
“晃代,出来吧,见过你未来的主君!”
就在朝仓千贺还在迟疑的时候,大西沙赖已经看向了身后,招出来了一个嘴角留着胡子的中年人。
“在下那须晃代,沙海智心流大师兄,见过家主!”
和平静的大西沙赖不同,那须晃代好像对朝仓千贺有很多意见,但还是在大西沙赖的命令之下,微微弯腰,就算是对朝仓千贺行礼了。
“从今以后,他就会是沙海智心流的主事人,并且也会为您效力。”
大西沙赖说完这句话后,就微微躬身,然后退后几步,到了黑暗之中。
那须晃代的名字,朝仓千贺还是听说过的,曾经他也想过将眼前这人当成目标来狩猎。
只不过和牧田麻世不同,那须晃代很少出野菊馆道场,于是朝仓千贺几乎找不到动手的机会。
“你恨我吗?”
朝仓千贺看了那须晃代一眼,如此问道。
“……”
那须晃代只是低下了头,没有说话,也完全没有要回答这个问题的意思。
“你可以随时向我出手,我给你这样的机会,这件事也不会牵连到沙海智心流。”
朝仓千贺举起了伽蓝,微微一笑,完全将脖子处的空门露了出来,丝毫不在意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