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晴关灯躺在床上,一闭上眼脑子里就浮现出许星野看她的眼睛,她翻了个身,画面却挥之不去,极难得的,她失眠了。
第二天早晨,季晴用冷水冲了把脸,让自己清醒,一定是昨天和他接触太多,才会变得敏感,不就是看一眼,她在想什么?
她换上制服,画了个淡妆,遮住黑眼圈,到餐厅吃早饭时,给自己倒了杯黑咖啡。
才坐下,眼前的黑咖啡被换成了牛奶。
许星野自然而然地坐在她身边,拿走她的黑咖啡就喝:“有点困。”
季晴:“......”
纪微端着餐盘,习惯性坐在季晴对面,坐下后她慢半拍地僵住,想起那晚许星野帮季晴脱鞋的画面,她觉得自己头顶有点亮,是不是该离开?
“唉,你听说了吗?昨晚有人在办公室偷情。”旁边一桌的同事压低声音八卦,季晴握住杯子的手一晃,牛奶洒出两滴。
“办公室?。”
“不是不允许睡客房嘛,所以只能去办公室了。”
“谁啊?”
声音小下去,但隐约还能听见只言片语:“......那少爷和......客房的......”
季晴喝入口的牛奶变得不是滋味,保安不靠谱。
纪微看着季晴低头喝牛奶,一声不吭,粉饰太平似的。许星野倒是气定神闲地吃着早饭。她仿佛窥探到惊天大秘密,刺、刺激!
饭后,纪微和季晴一起去办公室,她悄咪咪地问:“昨晚,是你和许星野啊?”
季晴:“我们只是去拿东西。”
纪微:“真的是你们!”
季晴:“......”
纪微迟疑着问:“诶,你和许星野是不是......?”
“怎么可能,”季晴当即否定,“你别太离谱。”
纪微认输:“好好好,是我多想。”
另一边,许星野吃完早饭本要和季晴一起走,刚站起身就被余奢拽住。
余奢挂着俩黑眼圈,目无高光,打着哈欠拉许星野坐下:“麻了,昨晚和夏菡在办公室......被保安撞见,刚才就听见有人议论。”
许星野:“你没钱开房吗?”
“嗨,不是感觉来了嘛,而且我妈又催我回家,指不定哪天我就走了,这么苦逼的日子,人家陪着我不是,趁还在一起的时候多恩爱。”
“准备回去了?”
“嗯,和我爸在拉扯,等他松口别让我下工厂就回去,看你慢慢开始有工作状态,我也不能一辈子厮混是吧。”
“夏菡呢?”
“顺其自然吧,”余奢喝了口咖啡,“你呢,还在想你的季晴姐姐?”
嘶余奢小腿一痛:“行行行,不是姐,你高、你大,她是女孩子行了吧。”
“哎,不过说实话,”余奢往前倾身子,放低声音,“我还是觉得你们不合适,不是说你们不合适恋爱,是我看你像是动真心了,怕没有好结果,落得两人都伤心。”
许星野掀起眼皮,冷冷瞥他一眼:“会不会说话?”
余奢喝了半杯咖啡,活了过来,收掉吊儿郎当,认真道:“你爸什么属性你又不是不知道,妥妥的封建传统老直男,在他眼里,什么锅配什么盖那是定好的,你要是非得和季晴在一起,到时候一个不对付,你让她还怎么在这家酒店工作?”
清晨的阳光漫到桌面,落在许星野摊开的掌心,好像有了重量,他握紧手指,第一次懊恼自己不够有能力。
饭后去总机室,路过酒店大堂,许星野从一根柱子后走出来,一位年轻男客眉头紧皱,拖着拉杆箱走得步履带风,一个没注意,两人迎面撞上,行李箱“啪”的一声摔倒在地。
“操,你他妈没长眼啊!”客人看了眼许星野身上的制服,瞪着眼睛恶狠狠骂道,满眼都是鄙夷不屑,“你们酒店没培训吗?走路都不会?”
许星野的火气蹭的一下拉满,眼神冷厉地盯着他,随时能发火。
季晴在前台对付一个难缠的客人,闻声侧目看去,心跳一紧,怕许星野一个没控制住,把顾客惹恼了。
许星野余光看见她,滔天的火气就这么定格住,静默两秒,他压下脾气,退后一步,嗓子有点紧:“抱歉,你先。”
客人检查了一下拉杆箱,酒店的地面平滑干净,箱子没有弄脏或被剐蹭,对方礼貌客气,他也没再刁难,拉着拖杆箱走了。
季晴站在前台里,微笑着冲许星野竖起个大拇指。
许星野心口一松,火气消散,退一步海阔天空,也不是多难的事。
旋转门边,许光明刚走进酒店,背手站在原地静静看着这幕,见许星野收起刺,没再冲动,他极轻地“哼”了一声,尾音有点飘,透着欣慰,目光还在他的胸牌上定了一下。
难怪黎助说有人进了办公室,狼嚎丢在垃圾桶边,果然是这臭小子。
自此之后,季晴明显感觉到许星野的状态不一样了,之前他闲散被动,工作像玩,现在踏踏实实,主动上进。
毕竟年轻,他浑身散漫一收,满满都是年轻人蓬勃的朝气,又是在酒店世家长大的,接受了良好的教育,加之重点栽培,有更多展现的机会,优势很快体现,短短一个月,前厅部所有工作他已经驾轻就熟。
纪微玩笑说:“他要不是需要去其他岗位学习,都可以顶替我做经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