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莞回到别墅,连喝两杯热饮才缓过神来。
经过短短的相处,她明白了一点,韩臻这个人,是真的很可怕。
上位者心思难测,就比如今晚,明明吃晚饭的时候,他还和她聊了一点中学时候的事,转眼间就把车速飙到几百迈,狠狠地震慑了她。
她终于明白了今晚的试探是个彻头彻尾的错误。
她觉得在韩臻眼里,根本就像透明的一样,这种感觉第一次出现,让她困惑而奇怪。
韩臻直到十二点都没回来,阿姨给她拿了新睡衣,带她去客房睡觉,经过韩臻的卧室,她小心地往里看了一眼,心想这男人虽不是什么好东西,但至少没真对她做什么。
殷莞心有余悸地度过了这一夜。
第二天一早,阿姨敲门叫她起床,殷莞在柔软的大床上醒来,伸了个懒腰,透过卧室的露台远远地眺望佛罗伦萨古老的大教堂顶端,太阳光极为柔和,景物在阳光下仿佛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
她下楼吃早餐,韩臻已经在了,他九点还有工作,因此没过多久就换衣服出了门,将餐厅完全让给她。
殷莞低头接着吃早餐,吃完后,被韩臻留下的司机送回了酒店。
余杭给她放了一周的假,现在回去还早,她在佛罗伦萨又玩了几天,还帮朋友代购了不少衣服和护肤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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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最后几天玩得太嗨,她上班的第一天,就被余杭逮了个正着。
余杭上下观察着她的脸色,说出句让人吐血的话:“纵欲过度?”
殷莞:“我要是纵欲过度,今天就不会来了。”
余杭若有所思地想了想,说:“也是,毕竟你是跑个两百米都要哭着闹着找担架的女人。”
殷莞被揭了短,恼羞成怒,说:“谁让你搞那种鬼团建,星期天团建也就算了,还弄成竞赛性的,你以为你在开运动会?”
余杭半年前给工作室策划了一个很失败的团建,周日大家一起去郊外野跑,把一群搞艺术的累得像狗一样,激起了大家激烈的反抗,从此以后他们就再也没团建过。
殷莞把带回来的伴手礼分了,回了自己的座位,左右看了看,问:“蒋沁没来?”
余杭闲闲地说:“到渠州烧瓷去了,说是想出个了不得的创意,正好她上个展反响不错,来询价的很多,还卖出去两幅作品,我就让她去了。”
他们办展的目的,最终还是把作品卖出去,听余杭的口气,蒋沁这回展出很成功。
殷莞“哦”了一声,把帮蒋沁带的护肤品都放到她桌子上,堆得满满当当。
她这趟出去帮好几个人都带了东西,蒋沁干脆给她列了张单子,这堆东西虽然没有特别贵的,但很琐碎,光找齐就花了她足足半天时间,行李箱占了快四分之一。
蒋沁还没给她钱,殷莞一开始并没在意,她知道蒋沁是月光族,只当她手头紧,现在看来,好像也没那么紧。
殷莞坐了一会儿,去茶水间接水,她前脚走,余杭后脚也走了,屋里只剩下两个人。
“哎。”坐在殷莞左边的边小左戳戳打瞌睡的谢宇,“你说老大怎么不告诉殷殷,蒋沁模仿她创意的事啊?”
谢宇伸了伸腰,懒懒地说:“还用问吗,她前一周刚被人撤了展,心情差成什么样了,现在告诉她岂不是等着火山爆发么。”
边小左说:“也是,但蒋沁真的是,太不要脸了,名义上去渠州烧瓷,其实就是想避开殷殷,老大该拦着她的,不让她去。”
“这能拦得住?不管用,再说人家的作品卖出去了,这不也正好堵了老大的嘴?老大毕竟是个商人,殷殷虽然创意好,但成交量不多,老大不会为了护着她就得罪蒋沁的。”
“有道理。”
殷莞接水回来,两人自动噤声,因为前几天实在疲惫,殷莞只坐了半个上午就走了,余杭没有强制他们必须在工作室待着,只要定期产出作品,工作时间是自由的。
下午的时候,她正在家补觉,余杭一通电话打过来,让她去工作室。
“什么事?”殷莞睡懵了,白皙的侧脸上压了一道深深的红痕,接电话的那一刻几乎分不清东南西北。
“重要的事,快来。”
殷莞起床去了工作室,余杭正在他的办公室里等着。
看见她,余杭把刚打开的游戏又关了,淡定地说:“再晚来一会儿你就得等二十分钟了。”
“路上有点堵。”殷莞面不改色地说。
“地铁还堵?怎么,和另一辆地铁撞上了?”余杭笑眯眯地看着她,看上去心情不错。
殷莞抖了抖,表示他的笑话很冷。
“关于撤你展的事,老郭今天发了个正式的道歉信,你看看吧。”余杭把一张传真纸递过来,殷莞接过来一看,洋洋洒洒上千字,底下还有湛蓝艺术馆的落款和红章。
哦豁。
当初撤她展的时候不是挺气势的吗?怎么现在又给她发起道歉信了?
殷莞一目十行地扫过,余杭在旁边搭腔:“怎么样?挺诚恳吧,差点把我看哭了,不过这不是重点。”
殷莞抬头:“?”
“重点是,下个月十号到十七号,湛蓝艺术馆将全场清空,为你办一场个展,以前展出过的也可以继续展出,到时候圈里的名流都会来,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你好好准备一下。”
殷莞:“!”
不在这个圈的人可能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除非是极有名气的艺术家,否则是没资格在湛蓝办个展的,而湛蓝不仅要给她办,而且还要给她大办,这种好事她以前想都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