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门打开的同时穆小枣在楼梯口冒头,她跟郭瑜有过两面之缘,因此没有误伤,可是跟在穆小枣身后的粟桐也跟电梯里的人一起失去了踪影。
“怎么回事?”援军到场,郭瑜默默松了口气。
她一向是专业过硬打架最拉胯,娇气到鼓掌都能把自己手腕甩脱臼。
“我跟粟桐临时做了个决定。”穆小枣坐在休息椅上好整以暇,“等一会儿就有结果了。”
郭瑜最讨厌就是刑侦队这些人话说一半的神秘感,她看电视都执着于一把拖到最后先看结局,侦探剧里要说真相忽然被打断,郭瑜能堵一口气在胸口死活顺不出来,现实中遇到了只会把闷气生得更重。
幸亏郭瑜跟穆小枣不熟,这要换成粟桐,她能扑上去掐脖子。
粟桐当时的原话:“你上去吧,郭瑜看见我有事瞒着她,能把我脖子掐断。”
“……”穆小枣留意了一下郭瑜的眼神,感觉自己的脖子可能不要紧,但以后吃饭得注意点,会被下毒。
幸好郭瑜这口气没憋太久,医生正好过来换药,他低着头还带着口罩,民警检查过证件没什么问题就将他放了进去,穆小枣的眼神跟随,就在病房门关闭的一瞬间,她站起了身。
“怎么了?”郭瑜问。
“除非病人出了新的状况,否则应该护士换药,”穆小枣问,“郭小姐作为法医,上学的时候没有其它专业的朋友?”
郭瑜:“……”烦,跟粟桐一样烦。
要在医院行凶,还要在警察的眼皮子底下行凶,最经典的做法就是假扮医务人员,不过这批人显然更聪明,知道先放出一个鲜明的诱饵,试图调虎离山,可惜遇到的人不对,穆小枣和粟桐都过于警惕,并且医院警力很足,两个民警三个刑警外加郭瑜这个中看不中用的法医。
对形式的错估会瞬间导致一面倒的失败。
重症监护室的门被打开,医生正在抽药,见人进来也不慌不忙,他蹙眉:“不是说短时间里不能探视嘛,你们当警察的这么蛮横?!”
灯光之下却只有穆小枣一个人的身影,民警跟郭瑜都被挡在外面,郭瑜有争取过,问自己为何不能进,穆小枣只说了一句:“会动手。”郭瑜就乖乖认了怂。
“师兄,我找你找了三年。”穆小枣一开口就能吓死人,“我在楼下大厅看见任雪时就知道你也在,怎么连师妹也不敢认了吗?”
带着口罩与眼镜的医生卸下伪装,他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身形不算高,在一米七五左右,长相非常普通,混进人群想找也找不到,只是眼镜一摘就漏出了溢满杀气的目光,他阴沉沉笑道,“师妹,你背后的伤这些年还疼吗?”
穆小枣不为所动,“我的伤要是还疼,那师兄的心脏每跳一下,不就是在提醒你差点死在我手上?”
“慕纤云!”男人咬牙切齿。
“师兄不必这么恨我,也不必提起我以前的名字,”穆小枣继续杀人诛心,“我是官你是贼,有什么想交代的你可以跟我回市局再说,翻旧账显得你我分道扬镳后,你便没什么成就值得一提。”
穆小枣永远是那副温文有礼的模样,她说话声很轻,就算是在给别人找不痛快也慢条斯理,像是把人气死了她还能顺便念叨一句“气大伤身,怎么不听老人言呢。”
但其实她微微攒着掌心,双眼留意面前之人的一举一动,紧张感渗在骨子里,随时能够动手反制。
她没让民警跟郭瑜跟着就是怕一旦硬来他们会成为累赘,穆小枣这位师兄早年间可以说是杀人不眨眼,在角南边境线之外成立了一个帮派,受雇于人,只要有钱,什么都能做,甚至干出一夜之间将难民营屠杀殆尽的疯狂举动。
床上的受害人兼嫌疑人吊着一口气,他现在的状况只能算半活,要不是穆小枣在这里碍手碍脚,几乎动个手指头就能要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