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兄,请!”
周围人还在议论纷纷时,秦佩君却已经满脸微笑着走向了张维,一脸温润如玉,十足的谦谦君子做派。
一直在边上默默喝酒品诗的蔡奚元见状缓缓问道:
“廷益,胸中可有把握?为师知道文思不可强求,断不会让他们为难你的。”
显然蔡奚元也觉得张维今天很难作出超过秦佩君的作品。
张维闻言当即一喜,以他的性格,这种出风头的事能免自然就免。
毕竟脑子里的诗也就那几首,真的是用一首少一首。
把脑子里的好诗用在泡花魁上,显然不是很划算。
不过正当张维正打算开口求助蔡奚元时,后者则是感慨地抿了一口清酒:
“毕竟不是谁都能像儒圣那般,一生作诗三百首,无宴不诗,还未成圣时便被文坛称为诗圣。”
作为以儒圣为目标的张维一听这话,登时就把求助的话头咽了回去。
“不必了老师!学生可以!”
不好意思,儒圣是诗圣,那诗仙这个名头我包了!
下定决心,张维放下手中的橘子随后大踏步走上看台中央。
也不需要纸张,只见张维在看台中央装模作样地走了几步,随即运起胸中浩然清气,沉声道:
“喇叭,唢呐,曲儿小腔儿大。官船来往乱如麻,全仗你抬声价。军听了军愁,民听了民怕。哪里去辨甚么真共假?眼见的吹翻了这家,吹伤了那家,只吹的水尽鹅飞罢!”
看台中央的张维一口气便将王磐的《咏喇叭》给吟诵了出来,随后只是谦虚地对着四周行了行礼。
一直等张维回到台下,台上已然回过味来的秦佩君当即兴高采烈地用纸扇拍着手道:
“妙!妙!妙!”
“张兄文法技巧实乃当今文坛第一人!”
“原先那首‘难别亦难’用尽反衬和借代的技法,秦某居然还以小人之心以为那是张兄穷尽才思所作。”
“如今这首喇叭曲,其中技法更是信手拈来,对比、借代、暗讽…”
“某,不如廷益兄!”
说完秦佩君便拿着纸扇朝着张维的方向深深地鞠了一躬。
“宕~”
清脆的钟鸣之声再次从二楼包厢内传来。
只见一个绿荷藕裙婢女从包厢内走出,娇滴滴地对着张维的方向行了一礼:
“张公子,我家小姐问公子,此曲公子可有曲牌?”
见婢女只是出来询问曲牌之事,场下众人也都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显然他们心中是不想让张维今晚拔得花魁的头筹。
正在台下的张维闻言心中咯噔了一下。
他可不知道这个世界有没有朝天子这个曲牌。
张维当即试探性地问道:
“不知姑娘可会朝天子?”
小婢女闻言娇羞地掩嘴一笑道:
“公子说笑了,我家姑娘虽然不如烟波姑娘那般擅长谱曲,但各式乐曲却也是精通的。”
张维点了点头:“此曲便唤《朝天子·咏喇叭》吧!”
婢女微微颔首又是行了一礼后就回到了包厢。
不过一会儿,包厢内便传来了一阵悠扬的乐声,俨然正是朝天子。
一曲作罢,场中一众文士开始指指点点地发表自己的意见。
“没想到啊,廷益兄猝然之间便能作出如此精曲,冷嘲热讽之道,信手拈来,真是文蕴深厚啊!”
“可不是嘛,传言廷益兄受了儒圣青莲落子的清气异象,原只以为是好运,没想到是实力使然啊!”
“啧,但我还是觉得秦公子的五言绝句比较精妙。”
“放屁!张兄的咏喇叭更贴主题,秦公子的诗在那些狗官面前最多算是指着鼻子骂娘,到底有些落了下乘。”
“粗俗!我等读书人如何能口出粗言,不过张兄此曲的确是把狗官们的小人得志刻画地跃然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