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老爷子七十了,以前过寿也没这么热闹过,他喜静,不太爱这些,就一家人在家里吃顿饭这生日便过了,但今年整寿,谢伟茂是个孝子,跟谢韶敏和谢砚卿商量过后,决定今年给父亲大办,多请一些人热闹热闹。
兄弟姐妹们决定把寿宴办在谢氏集团旗下的大酒店里,忙活了几天,又是派人送请柬,又是安排场地的,终于在谢老爷子大寿前一天把所有的事给办妥了。
第二天傍晚六点,华灯初上,酒店门口停了许多豪车,车上下来的先生和贵太太们被门口的侍从有条不紊的引进了大厅,他们先去登记处登记了礼物,随后彼此便开始了商业互吹,你捧我我捧你,气氛倒也一片融洽。
大厅里暖气十足,贵太太们穿着礼裙也不觉得冷,一群人正围在一起说说笑笑,聊着聊着便聊到了最近发生的事情,皆是感叹宋家那么大一个公司,短短几天内便轰然倒塌了,另人唏嘘不已。
随后又嘱咐身边的女儿,可千万不要对谢二爷有心思,二爷那般一表人才的女婿谁不想要,但他们要不起啊,一个不小心还把公司给搭进去呢?
要说京都跟谢家最要好的,无非就是季黎池三家了,季父季母早早就在国外定居了,他们人虽没回来,但大清早就给谢老爷子打电话送上了祝福,并嘱咐季浔渊把礼物送到位,所以季家就他孤家寡人一人来了。
谢伟茂和谢韶敏一家是早早就到了的,男人们出去应客,姑嫂两人挽着胳膊进了楼上的休息室,那亲亲密密的模样看的旁人羡慕不已,怎么人家这姑嫂关系就处的这么融洽呢?
楼上休息室内,黎池两家人都在,正跟谢家人寒暄着,气氛一片热闹,两人进去后,往谢老太太和温蕊的位置走去。
糖糖好久都没见温蕊了,她一头黑发编成了精致的小辫子,穿了一身毛茸茸的小红裙,一看见她,便扑进了她怀里叫舅妈,又是蹭又是撒娇的,把一屋子的人都给逗乐了。
谢老夫人摸了摸糖糖的小手,笑着说:“你个鬼精灵,也不知道是像了谁,小嘴就跟抹了蜜一样。”
何雅无意识的提了一嘴:“都说外甥像舅,我看我们糖糖就是像了砚卿。”
“可不是吗?看蕊蕊这面色红润,气色多有光泽,可见就是让老二甜言蜜语哄的。”谢韶敏调侃着温蕊,笑的一脸意味深长。
正在那头跟人聊天的谢砚卿隐约间听见这话,他挑了挑眉,朝温蕊看去,只见女孩垂眸不语,白嫩的耳垂却红的滴血,小手平铺在膝盖上,坐的规矩又乖巧,看在他眼里,妥妥的就是一个小媳妇。
察觉到男人炙热的视线,温蕊明眸微抬,就见男人张了张嘴,说了一句话。
她小时候学过点唇语,立马便看出男人说了什么:蕊蕊,我嘴甜吗?
知道他此意非彼意,温蕊美目流转,轻轻瞪了他一眼,觉得这男人真是不正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还要调情?
另一边靠在沙发上,无聊到打瞌睡的池嘉言,看见两人眉目传情后,顿时无比精神,当即瞪大了双眼坐直身子,他觉得谢二不仅狗还骚的没边了,看把小嫂子给羞的,简直就是比桃花还艳,能不能照顾一下他这个单身狗的感受?
几人正聊着天,谢伟茂上来说寿宴差不多要开始了,让他们下去准备入座吧!
几人相携而下,谢老爷子走在前面,他扭头问谢伟茂:“老大,你唐叔一家到了没?”
他抬手看了看腕表说:“我估摸着时间是差不多了,应该快到了,渝城到京都有一些距离,他们应是早早就出发了的。”
谢老爷子点点头,他当年那些战友走的走,去国外的去国外,到现在还有联系的只有南边渝城唐家的唐老爷子了。
老家伙年龄也大了,两人这么多年也多是电话联系,是有些年头没见了,前几年听说他身子骨不硬朗,也不知道如今调养的怎么样了?
又想到德远大师也没到,谢老爷子心里暗骂了几句,也不知道这老家伙在捣鼓什么,让老二去接他,竟然傲娇的说还有点事,等会儿自己过来。
说曹操曹操就到,谢老爷子正想着他们呢,大厅里突然响起一阵骚动,人们交头接耳的,窃窃私语的声音越来越大。
“那不是德远大师吗?他老人家什么时候回国了?”
“嗨,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德远大师跟谢老爷子是挚友,回国祝寿不是很正常的吗?”
“也是,趁着这个机会,等会儿宴会结束后,我厚着脸皮向他老人家讨副画去!”
“你可真看的起你,业内人都知道德远大师脾气古怪,一向只送有缘人!”
有缘人怎么了?他就不能是有缘人吗?
那人正要反驳,旁边几人便推了推他道:“哎,你快看,德远大师后面,那是不是南边唐家的人?”
顺着几人的视线看过去,他只看到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他穿了一身黑色西装,那蓬勃的肌肉都快把衣服扣子给撑爆了,还留了一小撮胡须,他正在那里签字登记,侍从不知说了什么,他抬头狠狠瞪了人家一眼,把侍从给吓得双腿一软。
“看那一脸凶神恶煞的样子,我估摸着就是渝城唐家的现任掌权人了,京都可没有这号人。”
这一幕谢老爷子也看了个清清楚楚,他不禁摇头好笑,鹤吟这脾气怎么还这么暴躁,亏的唐老头给他起了个这么文艺的名字!
德远大师大步流星的带着唐家三口人往前走,他一向不喜应酬,也不想应付上来讨好他的人,跟谢老爷子寒暄过后,腾出空间让他们说话。
他在大厅里环视了一圈,发现谢砚卿坐在角落里对温蕊动手动脚的。
他皱了皱眉,满脸不悦,朝那边走去,心里骂道:这谢家小子还真是脸皮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秀恩爱?
德远大师想到自家的好白菜快被拱了,他不禁加快了脚上的步伐。
“鹤吟啊,你父亲怎么没来?原来电话里不是说好的吗?”谢老爷子摩挲着大拇指上的扳指,疑惑的问着。
“哎,谢伯父,我父亲让我代他给您老人家祝寿,快要出门的时候,父亲老毛病犯了,我堂弟在家照顾着呢!”唐鹤吟随意摆摆手,叹口气道。
父亲上了年纪,身上本就毛病多,他原来就说他不用折腾了,结果老人家吹胡子瞪眼的,一拍桌子骂他不孝子,说他还没老到那个不能动弹的地步呢,还轮不到他嫌弃他这个老子?这老人家就是不服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