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日与禹在祭坛一别,我总是在某些时候想起与涅槃相关的事情,特别是当山神把我认作钦鸿的时候,我总会在某些不经意的间隙想起禹向我描述的涅槃。
其实我对这些事情也有一些了解,好歹被山神压在雪山上强制学习了快一百年。
然而就算对此拥有充足的心理准备,每当山神独自站在山巅,独自站在涅槃的祭坛上,我仰着脑袋,远远看着那道雪白色的修长身影,心中莫名涌起一阵无法挥去也无法忽视的浓郁悲伤。
这悲伤不是为我,而是为她,我为她的悲伤而悲伤,甚至愿意忽略自身的渴求。
我开始研究涅槃的办法,开始认真享受与她一起度过的每一天。
我只是不想让她难过,就算牺牲自己也没有关系。
可惜身为远古大神的钦鸿几乎从没在任何记载上出现过,关于涅槃的方法更是不知该从何寻起,我有心无力,只能与山神一同沉默。
我一向不是个善于掩饰情绪的人,更何况山神与我相伴多年,我想掩饰的不想掩饰的,一一在她的眼下暴露无余。
她做了件让我怎么也无法想明白的事情。
大概是禹离开后半年的某一天,我在捣鼓小花园里的花花草草。
她昨晚折腾得厉害,我都睡了醒醒了睡整整三次才勉强结束,所以导致目前这么个日上三竿我起来有两个时辰,而她还在睡觉的情况。
我当然是舍不得把她叫醒的,我只会极其频繁地朝她的方向望去,等她自然醒来。
某次回头,她披着件薄薄的纱衣,里面穿的也是雪白的、有些透彻的薄薄纱衣,就穿了这么些,娴静美好地站在我面前,见我望来便柔柔地弯弯眼。
一点也不敷衍的笑。
“小草。”她走到我身边来,俯身摸了摸我正在松土的小花。
小花开得很好,和它两百年没开花的丢脸主人不一样。
“关于开花的事情,琢磨得怎么样?”
为什么忽然问起这个?
“啊。”我懵懵地看着她。
她像个等待小朋友回答问题的家长,格外耐心地在我身边站定,格外耐心地望着我。
“研究得还不错啦。”我不情不愿地说,“看了好多书。”
我一板一眼地背诵书上的内容,“植物开花是自然界正常的生理周期,每种植物开花时间、频率都有所不同,其中影响开花的因素有温度、湿度、光照度以及各种养分,不同植物开花条件不用,开出的花卉也有所不同,但为了自然繁殖与物种延续,大多都是鲜艳美美丽,伴随强烈芳香,而植物无法开花的原因也有很多,包括先天后天、外力内力、人为天然——”
“小草。”她居然听我背了好半天才出声打断,语气无奈又纵容。
“你和他们不一样。”她说,“这你是知道的。”
我当然知道,可我开不了花,这是我的问题,我有想过努力,可是没有结果,到现在,除了逃避别无他法、
“人家就是不行。”我破罐破摔地一把抱住她的腰,“人家就是开不了花,人家能有什么办法嘛。”
我的语气又贱又娇,仔细点听还能听出些淡淡的委屈,一下把她气笑了。
她轻轻哼了一声,和以前一样,是笑着哼出声的。
“松手。”她说,语调清清淡淡的,仿佛海边细细的白沙。
“啊?”我有些懵又有些慌乱地抬头看她,从她腰间抬起脑袋望着她,“怎么啦?”
干嘛突然这么冷淡,怪吓人的。
“快松手。”她捉住我的手往下扒拉。
“干嘛啦。”我哼哼唧唧地反抗她的动作。
她无可奈何地松松力气,无奈又无语地叫我的名字。
“小草。”
她说:“我腰疼。”
“啊?”
她说:“昨晚是谁吵着要换个位置,像条小狗一样,不给换就咬人啊?”
我挂在她腰上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