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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堰收回视线今日阿宝一身杏红色,头上簪着三朵粉色绢花简简单单却也好看。他手往后一动手肘一下子就碰到椅把姜堰好似乎想到什么,嘴角不自觉抽了抽感觉自己又要头疼了。
阿宝刚在得知姜堰生病在喝药,心情郁闷到不敢怎么看他,察觉到姜堰的视线又忍不住看他一见姜堰的容颜阿宝适才阴郁的情绪一扫而净。这一抬头她便打算如同上次一般坐到姜堰旁边。
姜堰在阿宝打量之下,面色如常的端坐着只是偶尔眸光微微闪动再加上案桌下被细花纹桌布挡住的脚尖不自觉移动罢了。
阿宝走近一看被眼前所见震住整个人愣怔在原地乌溜溜的大眼睛先是瞅了眼桌子又抬头瞅了眼姜堰。
良久过后阿宝还是不敢肯定自己眼前所见。但手提着食盒着实累人阿宝当即决定先将食盒放下在找姜堰算账。
姜堰案桌比阿宝要高,她把手抻长外还要踮起脚尖,才能将食盒放到桌面上,放妥当后,阿宝的脑袋从食盒旁伸出来,小脸半露在姜堰眼前,“这里面放着阿宝从外祖母家,特地带给表哥的软糖,可香可甜了。”
言毕,阿宝突然想起自己还要找姜堰算账,连忙紧紧抿着唇,脸上笑意消失殆尽。小手背在背后,抬腿,绕姜堰走了一圈。
最后总算确定,自己眼前这一幕乃真实存在,噘着小嘴,站在姜堰面前,眼睛纯粹干净的看着他,喃喃问道:“表哥是不是讨厌阿宝,连位置都不给阿宝留?”
浅丝刚把药放置桌上,准备离开,耳中就传来阿宝又气又委屈的声音。出去的动作一顿,干脆就停下脚步,转而默不作声的站在一旁。
姜堰清咳一声,那次她与他同坐之后,他便命人将桌椅换了,明明做这个决定时,不认为自己有错。面对她的眼神与质问,他竟然心怀愧疚,不知怎么回答。
阿宝久久不曾听见姜堰的回答,原本七分做戏三分真,一下子变成十分真,眼眶如同兔子眼睛红彤彤的,顺带着肩膀还一耸一耸。
眼见阿宝眼泪要决堤,姜堰忙抬手掌心对向阿宝,开口道:“没有,这样我坐着舒服。”
阿宝硬生生将眼泪逼回去,声音哽咽地开口,指着姜堰身下的座椅,“你骗人,明明就是不想我和你坐一块。酸枣木单人椅,哪有黑漆钿檀木长椅好,别以为我不识货。”
因着沈原灵走南闯北见得多,归家后,又爱与阿宝将自己所见所闻,甚至为让阿宝深有体会,时常将他所说的东西带回来。是以,阿宝在同龄人之中,见识算顶顶的广,张嘴就能说出座椅名头来。
姜堰单手撑着额头,不知如何回答。
他自来沈家之后,总是闭门不出,甚至不沈家任何人,有一部分是因为他不爱热闹,另一部分原因是他正跟沈秋衾习家国天下。这事暗地里进行,沈家众人无从得知,连他院中伺候的人也紧紧的瞒着。
平日读书费尽他心神,对于其它事,他疲于应对,都交于其他人。甚至,除了第一晚之后,他到如今都再没有任何悲伤的时间。
阿宝瞧出姜堰的无奈,她灵机一动,自认为想到一个绝妙的法子,立即指着下方一竖排座椅中第一把椅子,道:“浅丝姐姐,你帮阿宝搬了那把红酸木椅子放到这里好不好?”
语毕,阿宝还在她站的地方蹦了蹦,示意浅丝就是那里,而她所选的方寸之地,正好与姜堰面对面,属于真正的抬头不见低头见。
姜堰迟迟未曾应允,浅丝左右为难。
阿宝脑袋一扬,闷哼出声,准备自己搬椅子。她那小身板,有时坐上椅子都需要人扶着,自己搬只怕要被压。浅丝思忖着,反正主子没有出言反对,顺手帮阿宝一把。
等阿宝爬上红酸木椅,坐到姜堰面前,双手撑着案桌桌面,脑袋凑近姜堰,“我已经在做让步了,你就别扶着额头,想得太多老得快。”阿宝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如今得了姜堰解释,口里说着不相信,实际上不管真假,她都将其当作真的对待。
浅丝垂头,缓缓从书房退出来,顺手带关房门。
她带着阿宝一同进去书房,出来时孤身一人。反正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浅月对此倒没什么感觉,倒是一旁的浅秋眸色一沉,愤愤不满地对着浅月道:“主子压根不喜人接近,就她不懂眼色,整日里往我们扶云院跑。”
浅秋说这话时,嘴角挂着浓浓笑意,甚至欢快地向浅丝挥手,示意她到这边来。
浅丝转身时恰好瞥见,不紧不慢的别过头直视前方,明明瞅见浅秋的动作,却硬是装作没看见,径直往后头厨房走。
虽然几人共同照顾主子,平日里难免有些争执摩擦,她还是不沾染是非,没事在厨房待着,琢磨她的药膳为好。反正她的作用是照顾主子身子,不是替主子打理事物。
浅秋手握磕着瓜子,口中的瓜子壳被她泄愤似的,用力地吐到地上,“把自己当什么人呐,那八小姐被整个沈家人供着,难不成她想巴结?要我说,她也就这般,小小年纪怎的总往男子院子跑。”第二个她与第一个她显然所指并非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