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里,帮数学课代表分发完试卷后,张文哲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他看着自己前头那两张空座位不住地皱眉。
这都响铃好几分钟了,这俩人怎么还没回来?该不会在哪个小树林打起来了吧?
张文哲指的俩人不是旁人,而是简洛北和乔以西,是的,就在刚刚,乔以西竟然回来了。
这个原本说明天才回晏城的人,提前一天回来了不说,一进门就问简洛北在哪,来势汹汹的,眼底布满众人从未见过的急切,大家还没搞清状况,对方在得知简洛北去了小卖部后,就又匆忙离开了。
就好像专门赶回了就为见简洛北一面似的。
意识到这一点,张文哲愣了半天,哪个大嘴巴的给他乔哥告了状?明明弄坏挂件也有自己的原因啊!他乔哥怎么都冲简洛北去了?
可惜等他反应过来时人早就没影了,刚想追上去,晚自习的铃声响了,身为一班之长,他还要维持学生们做试卷,只好无奈折回-教室。
此时的张文哲可谓是坐立难安,伸长了脖子往窗外看,希望能看出些名堂来,可外头空荡荡的,人影都没见着一个。
这时右边胳膊被人戳了一下,谢飞压低声音也难掩激动地嚎了一声。
“他们回来了!”
这一声嚎不光张文哲,连班里正做卷子的其他学生也纷纷抬头往门口看去,只见新来的转学生和校草一前一后沉默地走进来,一个面无表情,一个却眼眶微红。
再加上校草之前的反常举动,怎么看两人的关系都不简单。
张文哲:“……”
他就猜,果然发生了什么吧!不过怎么是他乔哥的眼眶红了?
“乔哥刚刚都跟你说了什么?没有为难你吧?”
带着满腔的疑问,张文哲团了个小纸条,然后准确无误地砸到了简洛北刚掂起来的卷子上。
很快就得到了回信,张文哲连忙打开去看,脸都绿了,丫的,这写的什么字,看都看不懂!
研究了半天,勉强认出个“没有”二字。
“那你欺负我乔哥了?人眼眶咋红了?”
简洛北看着张文哲再次扔来的纸条,皱了皱眉,刚才的一幕又浮现在眼前。
一开始他真没觉得这一直看着自己的人是乔以西,只当他是长得相似的人。
乔以西不是现在还在别的城市吗?而且小时候瘦瘦小小的,怎么会长得好像比他还高上一点点?
但是这一张脸怎么看怎么眼熟。
所以当这人冷不丁地出现时,简洛北嘴里的烤肠还是被吓掉了。
掉在地下肯定是不能吃了,简洛北捡起烤肠走到小路尽头,把它扔进了垃圾桶,这一系列动作下来,简洛北发现那人的视线竟还在寸步不离地跟着他。
他觉得实在奇怪,偏过头:“同学,你……”
话还未说完,一滴晶莹剔透的泪就从那人眼眶里滑落,猝不及防地砸入他的视线。
简洛北的心尖一颤。
“你不认识我了?”乔以西看着简洛北,湿漉漉的眼底闪烁着受伤。
“萧以西,真的是你啊?”简洛北挠挠头,为自己没能一眼认出他来而尴尬,对方在听到他这句话后,也不做声,依旧看着他,泪水却流淌得更凶了,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一颗颗簌簌往下掉。
这下简洛北彻底惊慌了,翻遍口袋终于找出一包纸巾后,连忙地抽-出几张胡乱地塞给他,边塞边皱眉:“哎你哭什么啊?你把我烤肠吓掉了我都没哭呢!”
乔以西从小皮肤就白,一哭整个眼周都是红的,特别是眼尾,绯色更甚,就像染了天边红霞制成的胭脂,而他那又长又密的睫毛此刻也被泪水打湿成一小缕一小缕的,晶莹的泪珠颤巍巍地悬在上头,堪称幽兰着露,梨花带雨。
与小时候涕泪横流完全不同,但他依旧最见不得这人哭。
不知是慌的还是怎么,简洛北的耳尖莫名发热:“不是,你哭成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怎么欺负你了。”
不过转而想想,自己可不就欺负他了吗,把人初恋送的挂件都踩坏了。
就在简洛北烦躁又无措,绞尽脑汁地思考怎么组织语言去哄一下乔以西时,晚自习的铃声响了。
这铃声救了他,乔以西止住了泪水,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哽咽着说了句“回班吧”,然后两个人就一前一后地回班了,一路上也没说什么话,气氛尴尬极了。
所以简洛北可以肯定,这小子一定生自己的气了,新仇旧恨加在一起,所以乔以西就被自己气哭了。
想到这里,简洛北烦躁地把张文哲的纸条团巴团巴扔到了一边,不再回复他。
张文哲见简洛北扔了自己的纸条,就用笔去戳他的后背,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模样。
简洛北忍无可忍,从草稿纸上扯了个纸条扔给他。
“对,人都给欺负哭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