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时分,汉城开往蓉城的D2263次列车。
一位容貌约五十来岁,烫着一头中年妇女标志性卷发的阿姨拎着大包小包的行李走进车厢,一边走一边左顾右盼寻找自己的座位号,最后在车厢中间停了下来,她先是手忙脚乱地往右手边的行李架上摆放自己的行李,然后拿起车票仔细核对了一下,对着坐在靠窗位置的年轻男子说道:“小伙子,靠窗的位子是我的吧?”
靠窗的青年身着一件黑色的卫衣,将帽子扣在头上,还戴着一副白口罩,双眼紧闭,脸色显得略有些苍白,他将右手搭在窗沿上,食指在上面轻点着。
他显然没有理睬这位阿姨的意思,陌生人的叨扰并没有打断他点击窗沿的节奏。
狂骨的躁动越来越明显,他感觉自己的脊椎上正有千万只食人蚁在疯狂地撕咬,脑海深处不断回响着恶灵的呼唤:“血…血…”,语调嘶哑无力却充满渴望,仿佛来自地狱。他本来一直在靠点击窗沿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可狂骨越来越疯狂的反噬让他几已无心分神,不觉中额头也已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中年阿姨见他没有搭理自己,本来心里颇有些不快,但仔细一瞧发现青年眉头紧锁,脸色苍白得可怕,天气并不炎热可他脸上已经蒙了一层细汗,一看就是身体不适的样子。她想到这里气也就消了,转而关切地问道:“小伙子,你没事吧?”
“别烦我。”青年沉声道,他的声音低沉有力,有种不容抗拒的霸气。
阿姨一下子气又上来了:“哎我说你这小伙子,我好心…”
她突然怔住了,面色诧异,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因为她此时无论如何都说不出话来,她把嘴巴张的很大,想努力发出声音来,可不管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某种无形的力量扼住了她的咽喉,甚至让她连呼吸都难以为继。刚好此时有个乘务员从车厢经过,她本能地想请求乘务员的帮助,卯足了劲要冲破这怪异的束缚力:“乘…乘…””
“乘务员!!!”
就如同被堵塞了很久的泄洪通道突然之间开闸放水,这用尽她全身力气的大吼如同平地炸起的惊雷,把车厢里所有乘客都吓了一跳,众人纷纷循声望过来,乘务员更是一脸的震惊与茫然,她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以致这位乘客如此的失态,且语气中竟满是惊恐和绝望。
“这位女士,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的吗?”
“我…”中年阿姨瞥了瞥窗边的年轻人,所有乘客只有他仍然若无其事地坐着,“我刚才说不出话来了”。她像蚊子般细语。
“您说什么?”乘务员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虽然阿姨的声音不大,但她还是勉强听得清楚,这种荒诞不经的理由着实雷到她了,在她看来,这位女士多半是在无理取闹,但多年沉淀下来的职业素养还是让她在语气中保持了应有的尊敬。
阿姨心里也清楚刚刚那种情况实在难以让人相信,可这种事情却实实在在的发生在自己身上,她向来不信那些怪力乱神的东西,刚刚发生的一切却无法用科学来解释。她一度怀疑这一切都是坐在身旁的年轻人搞的鬼,但苦于没有任何证据可以指证他,再者要是这个年轻人真的会些歪门邪道,当场揭发他未必是件好事,毕竟恶徒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暴起伤人的事件也是屡见不鲜。
“我想换个位置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