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拉着长洢一阵飞旋,眨眼间往后退出百余步,落到低矮火焰枫的间隙中,不停跺脚抖衣道:“痛痛痛!烧到我了!你看你……”
长洢的鞋被烧出几个破洞,衣袍下摆也被火舌舔了一截,甚是狼狈。
她微弯了弯身,深喘了一口气,仍不肯回头。擦一把额头上的汗珠,重新迈步往火焰枫灼灼燃烧的地方行去。
深涉道:“喂!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过不去的!过不去的!山脚还没挨着,你就烧成灰了。”
长洢脚步不停,他在后大声道:“你要去送死,我可没心情陪你一起死。”
长洢顿住脚,回身看他。
他难得正经道:“你若非要去送死,我也不拦你。这两日我救过你,你也救过我,今日在此,咱们就算两清。你去你的南昭,本公子自去潇洒了。咱们散伙!”
他转身欲走,长洢扬声道:“等等。”
深涉立时回头,面露喜色道:“你不去南昭了?”
却听长洢不冷不热道:“我从没同你搭过伙。”
“你……”
深涉恨恨咬牙,闪身就不见了影。
林间一空,长洢眸光微暗了一暗。
去南昭有三条路。
一条从水路,乘船横渡西海,月余能到南昭。但西海岸口远在漾土,她已经没有时间折返。
另一条路,走官道。南昭山中有一条横贯南北的宽阔大道,是洛水通往南昭最近的道路。
但近千年来,南昭与洛水交恶,不通贸易不通婚姻,往来的关口寻常时候尚且把守森严,更何况眼下是战时。
没有两国一同签署的通关文书,根本不可能出入关口。
她要往南昭去,只能走第三条路——横穿南昭山。
深涉走后,长洢也没急着前行,她在原处徘徊片刻,侧耳凝神细听,确定四周草木间没有人声响动,从腰间抽出锟铻剑,将柔韧冰冷的剑刃抵在自己的手掌上,自掌底向上至中指指尖,划出一道笔直的长口子,鲜血立时涌出。
她将五指握成拳,让血珠自指缝间一滴一滴往下落,同时她强自逼动被垣澈封住的冰灵,她的血沾染了冰灵,往地上一落,立刻化出玄色的冰层,以落点为中心向四周蔓延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