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刘夫子,夫君的诗歌……”她一脸胆怯的看了下刘夫子,想要询问什么。
此时,刘夫子无比激动,转头看了她一眼,激动的满脸红彤, “好,好好好!你家夫君写的诗,当真是极好极好……”
叶安安一听,心中顿时放心了下来。
众人不说话,秦文远还没有停手,继续握着毛笔写下最后一句。
“功名富贵若常在, 汉水亦应西北流!”
有人细声念了出来。
“嘶!!”
当这一句出现,众人都齐齐到吸了一口气。
前面几句, 整首诗的气势渐渐拔高,拔到凌应天之时,已经张狂无比、霸道无比、蔑视一切,拥有睥睨天下的磅礴气势。
众人都以为,这诗歌的气势还会继续猖狂下去,然而此时。竟然峰回路转,带着一丝嘲弄的韵味,迅速回落,带来无尽回味与感叹。
因为最后这一句,让人久久沉浸在诗词所营造的恢弘之境,不断的回想,无比感叹。
当秦文远写完这首诗,伸手便把毛笔丢在一边,一脸平静的看着众人,也不说话。
看到他写完,王玉申忍不住把宣纸拿起过来。
众才子也急忙聚过来看。
正是,
木兰之枻沙棠舟, 玉箫金管坐两头。
美酒樽中置千斛, 载妓随波任去留。
仙人有待乘黄鹤,海客无心随白鸥。
屈平辞赋悬日月,楚王台榭空山丘。
兴酣落笔摇五岳,诗成笑傲凌应天。
功名富贵若长在,汉水亦应西北流。
王玉申看完,瞬间转头看着秦文远,满脸惊讶,他把宣誓递给别人,稍微往秦文远鞠了一躬,说道,“秦御史写此诗……我等,确实不敢念也!!”
“秦御史之才,我等亦不可及!刚刚玉申等人看到《弟子规此文,觉得乃是传世绝篇,不应该埋没,求证心切,还望秦御史见谅!!”
“还望秦御史见谅!”莫如是等人也说到。
秦文远看了他们一眼,摇摇头说道, “都出去吧,本御史还有事情要做,就不陪你们了,安安,跟为夫去工匠那边。”
“嘻嘻,好!!”叶安安看了众才子一眼,心中无比高兴,立即昂起头,就好像是一只骄傲小孔雀一般雄赳赳,气昂昂的跟着秦文远出门。
哼!!
让你们不信安安的夫君!!
吓到了吧!!
哈!
说你们不敢念,就是不敢念!!
小丫头喜滋滋的被夫君牵着手走。
刘夫子,王玉申和莫如是等人,看着他们夫妻离开,心中的震撼依旧没有散去,只觉得那离去的背影,着实让人头皮发麻。
“我等……”王玉申稍微回了下头,想要说什么,但是却发现自己压根说不下去。
如今众人,都一脸垂头丧气的模样。
他们过来秦家村之前,心中其实都有点不服气,那秦文远原本只不过是商人,不具备才子之名,只不过碰巧解决了疫病,被封为巡按御史,让人眼红。
众人都觉得,他凭什么啊?!
前一阵子望水镇中,又听说他们夫妇二人手拉手,解了残月北斗一星沉等文虎,获得了打虎英雄之名,瞬间就让众才子更加不舒服了。
他们无法解开的文虎,区区一个商人竟然能解?不可相信!
所以,当刘夫子拿出《弟子规之后,才有了此事。
众人过来的时候,还想与秦文远斗一斗诗,比一比才华,他们也都准备好了腹稿,准备待会儿念出来。
然而《江上吟此诗一出,众人都噎了回去。
这还比什么?
人家摇的是五岳,凌的是应天府。
怎么比?
“此诗,确实极好啊!”这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了一声感叹。
众才子一愣,急忙回过头,“詹徽,詹大人!”
詹徽看了众人一眼,点了点头,然后对着王玉申感叹说道,“王公子,这次你错矣,大错特错矣!”
“秦文远之才,远超尔等想象,《弟子规是他写,而这江上吟亦是他写,不仅仅如此,他所做之事,你们都不曾了解,远的不说,就说这栋宅子,你们可曾见过?!”
众才子一看,面色难看,“不,不曾……”
“正是如此,不久之前,这里只不过是一片荒山野岭,荒无人烟,但是,自从秦文远来了之后,它就变成了这等模样。”
“这等宅子,即便是在应天府,也找不出几个来,然而它出现在了这里,出现在了秦文远手中,你们可知,这意味着什么?”
“詹大人……”
“本官知道,你们觉得工匠之艺上不得台面,但是本官说的仅仅只是其中一事而已,尔等不知道之事,还数不胜数呢。”
詹徽叹了口气说道,接过宣纸继续看了一眼,神情更加震撼。
“此诗,冠绝望水镇,甚至,冠绝大明,此诗若是不出还好,秦文远或许让人看不出特殊之处,但是此诗一出,秦文远之名,恐怕再也遮掩不住了,如此大才,实乃秦家村之庆!!”
出这样的事情,詹徽爱才之人,自然是高兴的。
此诗前两句,普普通通,并不算什么,但是从第三第四句开始,气势突然发生变化,到了第五句,已经傲然登顶,藐视一切!
最难得的是,第六句竟然还把气势收了回来,带着尖锐的嘲弄的意味,让人陷入不尽的回味当中。
这等拥有睥睨天下的滂沱气势的诗篇,谁又敢轻易念出来?
“正是如此,我等刚刚还想与他比一比,但是谁知道此诗一出,贻笑大方的乃是我等。”王玉申感叹说道。
莫如是却说道,“不才还有一个疑问,既然他如此才华横溢,那他为何写这些贻笑大方的诗句贴在墙上?”
其他人闻言,立即转头疑惑的看着詹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