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曜倒在地上,剧烈的疼痛让他本能地抽搐。
司马季眼中露出狂喜,他单膝跪地,抓住了司马曜的头发,一字一顿道:“你这个怪物!喂你吃了这么多年的毒药,你从来不会有事,今天终于被我发现你的死穴了!”
他拉开司马曜的单衣,看到了正在加速恶化的伤口,司马曜想要阻拦,但双手已被人缚在身后,只能任凭伤口被暴露在空气里。
司马季万分满意地点点头,露出猎人一样的姿态,用力捏住了自己侄儿的下巴,“阿曜,你这是哪儿来的伤口啊?别急,三叔帮你看看。”说完,司马季不假思索地将雄黄酒举起,倒了一半在司马曜的伤口上。
司马曜痛苦地惨叫起来,下意识地挣扎,酒甫一沾到伤口,两相接触,便生出沸腾的泡沫,化为一丝白烟。
伤口坏死的面积更大了。
司马季眼中激起一丝狠戾,他心中已下杀意,撩起袖子,命令道:“动手。”
几个仆从面面相觑,其中一人胆怯道:“可是,那位尊上说,不能要他的性命。”
话音刚落,那仆人便被一脚踹到地上,接着一把匕首架到了他的脖子上,司马季怒火中烧,“你是谁的奴才!我让你们动手!”
几个仆人慑于主人威势,拿出了浓缩的毒药。
司马曜已然奄奄一息,他看到仆人们手中的毒药,瞳孔收缩,挪动身体后退,却被人按住,仆人颤抖道:“孙少爷,您要是下了地府,可别为难哥儿几个……”
毒药被倒进溃烂的伤口,一双手紧紧捂住司马曜的嘴巴,他全身抽搐,应激反应激烈,却无法发出声音,红色的血丝遍布眼球。
豆大的汗珠顺着雪白的脖颈向着胸口流去,心脏在胸腔内猛烈跳动,妖血在那一刻几乎就要冲垮理性!
但偏偏,一个仆人慌张地冲了进来,“老爷,不好了,皇上来了,要见曜少爷。”
鸩……鸩奴?
司马曜收拢妖力,强行压制毒液,不让自己变回原形,代价便是伤势更加严重,一大口一大口的鲜血从嘴里吐了出来,原先捂住他嘴的人惊吓地松开手,放开了他,没了支撑,司马曜重新倒在地上。
司马季眉头一皱,“这么晚了,他来做什么?”他瞥了一眼地上的人,一声冷笑,抓起司马曜的头发,讥讽道:“你这死怪物,别以为那羽翼未丰的小皇帝来了就能救你,来人,把他关到密室里去!”
会客厅里,燕无忌总觉得胸口闷闷的,小筒子道:“皇上,一路上您就心神不宁的,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燕无忌摇头。
这时,司马季换了身新衣,迎着弥勒佛一样的笑脸走了过来,“微臣不知圣上驾临,有失远迎,还请圣上恕罪。”
这话不恭敬,但燕无忌没放在心上,“曜哥哥呢?”
司马季面露难色,“皇上,天色已晚,阿曜又生病了,这会儿已经睡下了。”
“他病得很重?”燕无忌站起来,“朕去看看他。”
司马季拦住他,“皇上,这后宅毕竟有许多女眷,前两日微臣不在,您硬闯进后宅在阿曜房里过夜,这坊间已经有许多议论纷纷了,要是他朝有女眷怀孕,非但司马府颜面无存,就连圣上,只怕也面上无光啊。”
小筒子怒道:“你好大的胆子!”
燕无忌伸手制止,“司马大人说得对,是朕唐突了。天色已晚,这些礼物还请司马大人转交给曜哥哥。”
“自然自然。”
回去的路上,小筒子骂骂咧咧道:“太过分了,咱们都到了,那老东西竟然把咱们拒之门外。”
燕无忌道:“他说的没错,这么晚了,乱闯别人的后宅的确说不过去。这样,你们两个过来。”
三个人围在一起,小豆子听了连连拍手,大喊“皇上圣明”。
与此同时,司马季回到自己的房间内,屋子里站着一个人,从背影看竟有八|九尺高。
他关上门,点燃烛火,然后虔诚地跪了下来,“仙尊在上,受小人一拜。”
屋子里的人转过身,腰间的数枚头骨相互碰撞,蜥蜴芝麻粒大的鼻孔一张一缩。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毒蜥。
毒蜥吞吐两下信子,坐在了椅子上,“我让你办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回尊上的话,小人把他关进密室后不久,他就昏过去了。尊上神力无边,那雄黄酒果真将那怪物克得死死的。尊上放心,小的一定找个合适的时间,在圣上面前拆穿那怪物的真面目。”
毒蜥眯起眼睛,突然伸出爪子,将司马季的脖子掐住,“可我怎么听说,你不听我的命令,私下竟要毒死他呢?”
爪子越抓越紧,司马季的眼珠几乎都要爆裂,“仙……仙尊饶命,我再也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