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爷你没开玩笑吧?”巴尔虎给他开了酒,李存前世酒吧里最便宜的红方,糊弄不懂行情小姑娘用的调和威士忌,在新世界早就成了中产阶级的身份象征,巴尔虎把酒倒在手凿的冰球上:“这么美的妞儿,机油味儿?别闹!”
“不是,真的是……”
“李爷你要是想追过去搭讪你直说啊,扯这没边儿的借口,那别怪兄弟我看不起你了哈!”
“哼。”
巴尔虎和石小蛮俩人跟说相声似的一个逗一个捧了起来,只不过,捧哏那位嘴里的醋味可确实是熏到人了。
“我没开玩笑,很奇怪。”
“行吧,李爷没这心就拉倒,省得石警官……呃,省得石警官担心你误了今晚的大事。”
李存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看着中庭那巨大的玻璃,像是一张深渊巨口一样悬在所有人的头顶。
他们今晚有正经事:接近张显良。
但问题是,这里是三楼,贵为泰山社二号人物的张显良平时根本不会来这,都会走专门的升降梯直奔五楼招待贵客。
唯一的办法,就是闹出点动静,而且得是大动静。
可刚才找卡座时李存已经数过了,自己十八发子弹,要对三十来号持枪打手,死神之眼能保他枪枪命中,可保不了他一枪打俩啊。
难道,还得靠那把烂绷带匕首?
万幸的是,现在才十点,今晚跨年夜,他们还有时间。
第一杯酒下肚,石小蛮呛得在那狂咳,李存和巴尔虎俩糙老爷们儿也不知道照顾人家姑娘,反而在那哈哈大笑着又干了一杯。
想再喝一杯时。
金杯赛决赛开始了。
看来在鲜血的诱惑面前,什么社交不社交的,去一边儿去。
随着大喇叭的广播,不光三楼的客人们攥着酒杯离开了卡座,四楼栏杆边也同样挤满人了,只是不知道五楼那帮有钱的王八蛋会怎么看。如果他们愿意,弄个按摩床做着马杀鸡,舒舒服服地就能从床头的开口看下来。
“蓝角!外星人,罗~逆~~~~~~~~~~”
主持人在喇叭后面拖着夸张的尾音,一个披着蓝黑战袍的光头壮汉从拳手通道钻了出来,黑色的拳套,蓝色的短裤,低着头在胸前狠厉地划着勾拳碎步颠向铁笼。
“红角!核弹头,佘~瓦~~~~~~~~~~”
一套同样的流程,一个披着红黑战袍的短发汉子穿着黑色拳击短裤镇定而缓慢地走了出来,嘴角露着迷人的微笑,举起红色的拳套冲五楼、四楼、三楼的看客们依次挥手。
主持人疯狂怂恿着看客们去吧台投注站,随着倒计时结束,比赛开始了。
一瞬间,场内所有的主灯全部“噔”的一声熄灭,只剩二楼楼板边几盏巨大的射灯射向铁笼,几百双眼睛看着那里。
除了。
李存。
他穿过攒动的人缝,看着那个神秘女人。
很奇怪,她是一个人来的。而漂亮女人总是这样,只要单独出现,总少不了狂蜂浪蝶踪在她们身边。
十个回合后,两人居然打得难舍难分,也许是为了让他们休息一下打得更精彩,也许是为了撩拨那些已经上头了的赌徒继续滚单。
主持人居然宣布,中场休息半小时后,再打十回合!
果然,那些上头的赌徒们立刻开始追买单回合的胜负。
足足半小时,等他们口袋里的钱都掏的差不多之后,比赛再次开始。
佘瓦一记重重的勾拳砸在罗逆脸上,在铁笼外齐刷刷“嗷”的一声惊呼中,罗逆像是山崩一样倒地。
女人那围上去了几个油腔滑调的蠢人。李存不用过去都知道他们在说什么,“美女,自己出来玩啊?一起喝一杯呗?”
油子们总以为姑娘们不知道他们想的可不仅仅是喝一杯。
裁判数数时,罗逆像是一头猛犬一样趴在地上狂甩了几下大脑袋,左右手快速给了自己几个耳光,冲裁判重重点头后又站了起来。
笼外爆发出一阵洪亮的齐声喝彩。
女人不为所动,反而一声冷笑,那几个蠢人口舌没占到便宜,想动手动脚了,领头的那个拉着女人胳膊就要走,可脸上去突然露出一丝震惊的神情。
罗逆矮身躲开佘瓦的拳头,朝着门户大开的小腹一记后手炮锤轰击过去,佘瓦像是一只受惊的虾一样身体弓成一个夸张的C字,噗的一口飚出血来。
买罗逆赢的看客们疯狂叫好,买佘瓦的人发疯似的挤在笼外,哪怕铁笼把他们的脸勒出深深的凹痕也不在意,疾风骤雨般拍打着铁笼哗哗作响:“个斑马的!站起来!干死他!”
远处黑暗的角落里,几个蠢人已经决定扔掉所有伪装,几个人对女人连拉带拽了起来。
“虎子,看好小蛮。”
李存丢下一句话,蛇一样地钻进了人群的缝隙。
罗逆扑在佘瓦身上,一拳又一拳地招呼着他的脑袋,佘瓦那颗漂亮的头颅鸡啄米似的朝水泥地上猛撞,半边脸肿到不行后继而嘴巴里头一侧又被牙齿撕裂得血肉模糊,裁判赶紧冲上来拉住罗逆。
他给佘瓦翻了个身检查反应,地面上,是一个人脸的血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