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用青音威胁我?”
听了李景行的话,姜青玉不由脸色一沉:
“倘若本世子偏不肯帮你送琴呢?”
“难不成你认为,你李景行有资格决定青音的来去自由么?”
“别忘了,这里是拒北王府!”
“她姜青音是拒北王的女儿,是我姜青玉的妹妹!”
姜青玉最讨厌别人用家人威胁自己!
景氏一脉坐拥天下,并且有一尊养龙境老祖坐镇,所以十二年前他只能坐视娘亲和长兄被带去京城做人质,什么都做不了!
可他李景行又算什么东西?
区区皓月境巅峰?
别说是双重人格,便是十重人格,也始终是个皓月境罢了,哪怕侥幸晋入了曜日境,也不会是拒北王的对手,更别提和自己平起平坐!
他凭什么敢用青音威胁自己,威胁拒北王府?
“不敢。”
然而,李景行却是面不改色:
“其实,我早就想让青音留在王府了,十大名曲的琴谱她都已记下,我会的指法她也都一一学会,剩下的只是欠缺练习罢了。”
“所以,我已经没什么可以教她的了。”
“事实上,我早已决定,无论世子殿下答不答应送琴入京,这一次我都不会带青音回琴宫。”
“是么?”
姜青玉冷哼一声:
“可否告诉我,你和青音之间有什么瓜葛?”
“我是该叫你李景行呢,还是李轻侯?”
“……”
李景行微微一怔,继而一阵苦笑:
“原来世子殿下都知道了。”
“一定是王爷告诉你的吧?”
“既然世子殿下知道我有两个人格,那么可有兴趣听一听我第二個人格是如何诞生的?”
姜青玉冷冷道:
“愿闻其详!”
李景行停顿了一下,同时怅然一叹,脸上浮现一抹追忆:
“四十年前,妻子病逝,我沉浸在悲痛中难以自拔,也是在那个时候,也许是疯了,也许为了逃避痛苦,我有了第二个人格,李轻侯。”
“和李景行不一样的是,李轻侯对妻子的一切都一无所知。”
“他对琴艺也不感兴趣,但却是个热衷于与人拳脚碰撞的武痴,让我意外的是,他在武学上展露出了让常人难以企及的天赋。”
“妻子病逝时,我才二十七岁,可在三十岁那年,李轻侯便已走完了后天十品,晋入先天!”
“但可惜的是……”
“他的智力有几分愚钝,甚至一直没发觉自己只是个依附我而存在的副人格。”
“换句话说,我知道李轻侯,可李轻侯却不知李景行!”
“而青音,正是对那个痴傻的李轻侯产生了好感!”
说到这里,李景行眼神闪过一抹愧疚。
可惜姜青玉并没有看出来。
只听他接着义正辞严道:
“我作为师尊,自然不会做出有违伦理之事,可李轻侯却不知自己是青音的师尊,还傻傻地和青音一步步走近!”
“所以,为了避免犯下不可挽回的大错,我只能选择把青音留在王府,并与她余生不再见面!”
“……”
姜青玉微微皱眉。
他分不清李景行所说有几分真假,但有一点可以确认,姜青音和李轻侯的确纠缠不清!
不过……
李景行在这个时间将青音留在王府,肯定另有目的!
否则,为何之前不早点把人送回来?非要等到青音夜里说梦话喊名字了才决定斩断瓜葛?
他瞥了一眼琴盒,内心惊疑不定。
也许答案便在这一架春雷琴上!
于是他接过了琴盒:
“我可以帮你送琴,便当是绿绮、独幽二人脱离琴宫的代价,至于青音……”
随后又声音一沉:
“不管你是李景行还是李轻侯,本世子都奉劝你——”
“离我妹妹远一点!”
李景行苦笑着点头:
“青音有世子殿下这么一个护妹心切的兄长,我也就放心了。”
“也请世子殿下放心,我今夜便会离开王府,等回到琴宫之后,还会立即卸任宫主之位,余生去东夷、南蛮、西戎等族探讨曲艺,不会再来打扰青音。”
卸任宫主?
姜青玉心中怀疑更深了,但嘴上仍是十分冷淡:
“最好是!”
李景行作揖一礼:
“那莪告辞了。”
“快走,不送!”
李景行无奈一笑,转身离去。
但在临行前,他又停下脚步,回头提醒了一句:
“琴盒中除了春雷琴和一根琴弦外,还有一本李轻侯自创的功法。”
“当年李轻侯以二十七岁高龄开始锤炼肉身,并在短短三年内晋入命星境,这一门名为《四象诀》的功法功不可没!”
“我听说世子是十九岁才开始习武,或许用得上。”
“这一门《四象诀》,便当做是恭喜你成为王府世子的贺礼吧!”
说罢,他一步步往外走去。
直到背影消失在姜青玉的视线中,都不曾再回头。
院门外。
姜青玉打开了琴盒。
正如李景行所说的那样,里头除了一架古琴和一根琴弦外,还有一本封面写着“四象诀”的功法。
能让一个二十七岁骨骼完全塑型的人在三年内完成后天十品的锤炼,晋入命星境,这一门功法肯定很是不凡。
可惜,姜青玉用不上。
也不敢用。
倏然,拒北王的身影出现在了他的身侧:
“这位老友,本王是越发看不透了。”
“当年在军队并肩作战之时,李景行和本王是生死之交,可以互相托付性命!”
“他不是北境之人,祖上和狄族、羌族也没什么深仇大恨,但每逢战事,他都会拼尽全力,甚至比本王更疯狂!”
“幽州最后一战,他连奏七曲,十指尽断,伤了根基,最后还谢绝了皇室的所有封赏,只是要了一座山建立了琴宫,所以本王一直觉得对他有亏欠。”
“不过他倒是一直都没有怨言,但本王感觉的到,刚封王后的那几年,他对本王一直是越发疏远的,这个情况直到十四年前青音拜其为师才逐渐好转,青音拜师两年后,他又和本王恢复了以往的密切关系。”
姜青玉一阵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