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也不是,我本是来求突破,不求胜负,不求名利的。但如今,我却想明白了。”小院之外,来人的声音平静,却隐有兵戈之意迸发:
“当今之世,我神州山河破碎沦丧,我若是还只专注自己的武艺,未免太浅薄了些。天下内忧外患,我等身为武人,却也不能独善其身,我所求突破,已经不再是为自己,所以,我想借前辈神枪之名一用。”
“好一个裴庆之!”院落之中,挑着车轱辘的李书文眼眸一睁,手臂一甩,将车轱辘轰隆一下坠在地上,将地面砸出一个巨大的深坑。
李书文厉声道:“你败李景林,得剑仙之名,败孙禄堂,得武神之名。如今想要再得神枪之名?老夫倒是要领教领教你的本事了!”
“裴庆之?”
这人竟然是裴庆之!
听着两人对话的一众弟子分分心神一震,面色大变。
“刘师兄?这人是裴庆之?”
“传说裴庆之少年学拳,不到二十岁拳法大成,如今已是天下第一了。”
刘云桥惊讶道:“竟然会是他?数月前他才击败了孙禄堂。而且听说孙禄堂就是因为那一战败给了小辈,颜面尽失,不久后才郁郁而终的!李师弟,你可知道他吗?”
“当然知道!”李玉海亦是感到深深地震撼:“近来武术界传言,此人虽然拜李景林为师,但实际上与李景林的关系并不和睦,并没有得到李景林的真传。”
“什么?竟然还有此事?”刘云桥讶然道:“不是说李景林提携他,使他得传武当剑仙之声名吗?”
“这我就不知道,是武术界某些人传言的。”李玉海缓缓将自己所听到的关于裴庆之的传闻一一说来,“说他脑后有反骨,被李景林一眼看出,便对他说,你我无师徒之缘,遂不带他去山东国术馆,将其留在南京。”
“裴庆之从此心生怨恨,怀恨在心,后来他意外得到当年武当弃徒卓航传授武当剑术,因为天赋绝佳,所以很快就大成,便想要去山东国术馆一报当年之仇。
于是他向山东国术馆下战书,但他心中知道李景林不是他的对手,所以暗中下毒害他,然后先后击败了同门师兄弟的林秉礼和窦来庚,再与李景林交手。交手中,李景林毒发而倒地,所以才让裴庆之获胜。”
刘云桥蓦然无语,片刻后,才道:“那在这个传言里,他和孙禄堂一战,是不是也是靠下毒?”
“师兄怎么知道?难道你也听过么?”李玉海诧异无比,说道:“正是,他们说裴庆之本来跟孙禄堂切磋,一交手就将他打飞了出去,但是孙禄堂想要感化他,令他浪子回头,所以留他在家里呆了七天,结果他反而趁着七天下毒,并击败了孙禄堂。”
“所以孙禄堂因为自己识人不明,郁郁不已不久后便撒手人寰了。”
“不用说了。”刘云桥呸了一口道,“肯定是传言,这也太假了,把霍大侠的故事反复拿来用,真当所有人都是傻子吗?”
“也许有些人就是这么蠢,要么就是纯粹的坏。”李玉海笑了一笑,然后正色道:“不过可以肯定的一点,那就是李景林和孙禄堂,都是在和裴庆之交手后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纷纷去世。
对了,不久前二次国考,他出手也杀了一个叫耿良辰的,虽说国术馆的人死不承认,但到底还是有人认出来了。恐怕他跟李师一样,都是出手必分生死之人?”
“李师年龄大了,绝对不能让李师和他打!”刘云桥神色凝重,接着,又深吸了一口气,宽慰自己般道:“玉海,放心,就算他再厉害,我们两个一起上,他也不能把我们都杀了!”
李书文两大弟子说话的同时,小院外,徐重光发出一声长叹:“可惜,李前辈七十二有二,不能与李前辈壮年时期一较高下,实在是我毕生的遗憾。”
长叹过后,徐重光缓缓推开小院门户,淡淡的阳光照耀在他的脸上,令所有人都看不清楚他的神情。
“后辈裴庆之,特来领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