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说书先生一段讲完,桌上的菜也凉了。
林寞却仍在出神,似乎意犹未尽。
钱多多注意到,从林寞坐下,他的表情就有些不对劲。
林寞的情绪随着说书人的语速节奏而波动,忽而嘴角上扬,忽而目露惋惜,投入的就像是他自己亲历了那些事情一般。
钱多多壮起胆子拍了拍林寞:“菜凉了。”
林寞站起身,朝着台上的说书先生深深鞠了一躬:“老人家,可否过来共饮几杯,在下有些事情想要请教。”
说书先生年纪一大把,每日在酒楼里一杵就是几个时辰,所为的还不是一口饭食。
如今林寞以美酒佳肴相邀,自然不会拒绝。
若说先前林寞与谢希圣对峙时,流露出的气势让说书先生有些害怕。
那此刻林寞这般谦卑的相邀,则像极了一个不耻下问的学子。
说书先生拱手还礼,走下台子,来到桌前坐下。
林寞问道:“未请教先生名讳。”
说书先生回道:“老朽白登第,一界穷酸腐儒,不敢承受少侠如此大礼。”
林寞点了点头:“白先生的书说的极好。”
说完,林寞端起一杯酒,敬到白登第手中,又自己提了一杯,一饮而尽。
酒是好酒,却仍感辛辣,林寞初次饮酒,不知这玩意儿的厉害,重重的咳嗽两声,差点失态喷了出来。
钱多多疑问道:“兄弟不会喝酒?”
林寞点头:“从未喝过,但今日想喝。”
白登第闻言摇了摇头,拿过酒壶给自己满上,心中纳闷:这人小小年纪,身上却有一种难以形容的沧桑。
林寞放下酒杯,开口问道:“白先生,书中所说,可是真的?”
白登第一愣:“书中之事,半真半假,亦有后人凭空杜撰。”
林寞沉吟道:“先生对林青的事情知道多少?”
“林青?”
白登第端酒的手抖了一下:“倒是听过一些,不过细想之下他的事情太过离奇,真伪难辨。”
林寞皱着眉头,又干了一杯,随即展露笑颜:“不管真伪,先生只管说与我听。”
钱多多心中嘀咕:“林青?林青是谁?林寞林青?难不成这个林青是我这兄弟的什么亲戚?”
提到讲故事,白登第立马来了精神。
“少侠年纪轻轻,竟然知道林青的名字,着实让老朽惊讶。”
“林青.......”
白登第抚了抚额头,似是在回忆一段极为久远的事情。
钱多多问道:“林青是谁?”
“林青,便是景元江湖录中,七剑会泰山里的林无敌,景元年间的剑术第一人,传闻朝廷下发禁武令后他便封剑归隐山林了。”
林寞有些激动,白登第所说的林青林无敌,正是自己的父亲!
“我听人说,三年前禁武令解除,那林青奉了皇命,入京与他国宗师决斗,这事儿先生可知道?”
白登第摇了摇头:“没有吧?”
林寞纳闷。
如白登第所说,倘若林青真的是昔年的剑术第一人,那他的一举一动势必为万人瞩目,与他国剑道宗师决斗这种事,应该是世人皆知才是。
自己久居坡头村,信息闭塞,不知道也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