绾东是次日七月二十七的丑时末刻骑着邹无岸的马儿狂奔回城的。
他在姚家村的后山呆了近三个时辰,他在山上查到了什么看到了什么,也只有他一人清楚。
七月二十七的清晨,绾东给玉家少东家递了一张拜帖,让玉楼的伙计给玉牧送去。
可他等了半日也不见有人来回应,他抽空去了衙门一趟,得知墨鲤一夜未回,不必说昨夜是一整夜都在外寻找康家二姑爷。
这个时候都没一个脸熟的捕快回来,看来还是没有找到有利的线索。
绾东胡乱吃了点东西又去了玉楼等玉家的小厮给他报信。
那小厮是认得绾东的,因为有几次他见自家少爷和绾东在集市门口的正街上说话,大概一年只说一回话的那种“熟”……不过也该是认识很久了。
若说绾东有没有什么青梅竹马的兄弟,那定然是有的,只不过那人如昙花初绽,还没有绽放便被人毁灭……
其他的竹马,周郎渡口的周郎是一个,玉牧小子也可算一个,即使两人正如这小厮想的这样一年说上一次话。
但这两人却相当“莫逆”,有时候只是盯着对方都能猜到对方在想什么。
说来他二人真有些渊源,玉家知道梅家的小子身体不好,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刺激梅绾东他爹娘,所以把玉牧养的白白壮壮不说,还特意给玉牧请了武学师父,玉牧那个师父恰好又和梅家有些过结。
玉牧的师父是江湖上有些名气的澹台一刀,他的功夫属中上之流,但他有把刀名“太一”。
据传言澹台一刀应该是十几年前欠了一屁股的赌债,玉家帮忙还清了才肯留在玉家教玉牧习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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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牧听小厮说绾东给他递了拜帖的时候已经是这日天黑了,绾东找他?还写了拜帖?
别了吧,打死他都不信。
可当小厮把拜帖递给他一瞧,玉牧心道:还是打死我吧,他找我准没好事……
小厮:“少爷……是让人去将他轰走?”
玉牧斜眼看过去:“我什么时候让你替我考量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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绾东在玉楼里坐着的时候听到楼里有人说面粉要涨价,他心想近两年来面粉价格一斤已经涨了那么多了,还能再涨上去也是奇怪,也没听说什么大灾大害收成受损的传言,那就是是人为的喽。
上京的商户们到底是要做什么啊,不成的话他跑一趟营北郡,去收些面粉和玉米去。
粥囊铺子用的面粉和大米还是有些多的,等散桃园的案子了结后去营北一趟存个半年粮不成问题。
绾东正琢磨着只听见玉楼里传来掌柜和伙计们问礼的声音:“少爷好。”
他顿时看过去,只见那鲜衣少年从楼外进来,飞扬的眉目,英气勃发,气质飒爽而干净。
“去领梅大夫上三楼,我随后就到。”玉牧对他的小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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绾东在三楼厢房里没等多久,玉牧便进来了。
当整个房间只他二人的时候,气氛也格外的诡异,毕竟两人长这么大没在一个房间里呆过,还是这么面对面的。
不知怎么,玉牧的俊脸腾地一下就红了。
绾东自然是察觉到了,皱了一下眉头,奇怪这人莫名其妙红脸做什么?
“绾、绾东,你来找我做什么……”玉牧紧张的搓手。
绾东疑惑的盯着他看了一阵,答:“我来问你姚家村后山的铁矿厂是怎么回事?”
他此句一出,换成玉牧皱起了眉头:“这事我不晓得,是我小姨在管。”
玉牧的小姨,玉家的女管事,名唤明珠,其实不是他的亲小姨。
明珠和玉牧的母亲是义结金兰的姐妹,所以玉牧喊他小姨。
绾东想到,那日送铁杵去康家散桃园的正是玉牧这个小姨,这么一想,玉牧说这事他没有管可能是没有管,但知情不知情只有玉牧自己心里清楚。
明珠和玉夫人都是方圆十里内为人熟知夸赞的能干妇人,绾东心里敬佩这样的妇人,因为她们的努力,玉家蒸蒸日上。她们时常会让绾东想到他母亲,他母亲还在的时候也如她们一般不辞辛劳。
“你小姨知道此事?”绾东突然问。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