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衍过来的时候，林曼曼已经快写完了，嘴上说着不会写，洋洋洒洒还是写了快三页。
练习本上的字体很漂亮，像是练过一样，楷书体，又快又好看。
林曼曼以前的字有这么......好看吗？
江衍站在一旁，看着练习本上的字，拧了拧眉，说实话，他还真没注意过林曼曼以前的字。
说起来，她以前写过字儿吗？
察觉到书桌旁站着个人，林曼曼不用想就知道是谁，头没抬，手没停，直接说道：
“别想让我给你写，我不给你写。”
江衍没吭声儿，只是盯着她看。
白色的灯光照下来，越发衬得少女的皮肤白皙，长长的睫毛像把小扇子似的，忽闪忽闪，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
桌上扔着钢笔帽，灯光下有点反光，江衍被刺得眯起了眼睛。
下一秒，
笔帽上映出来模糊的人脸，看不太清楚五官，唯有右侧脸颊上那道疤痕，清晰可见。
江衍忽然想起来今天论坛上话题度最高的帖子就是关于“林曼曼变漂亮”这件事。
两相对比之下，林曼曼确实变漂亮了，他却变丑了。
江衍：好气啊......
半晌没听到江衍的声音，感觉身边站着的人也没走，林曼曼抬眼，就看到江衍正摸着自己脸上的疤，一脸不渝地看着她。
林曼曼：......差点儿都要忘了。
“我给你写！”林曼曼一把夺过江衍的本子，抢在对方发火前，说道，“我马上就给你写！”
算她识相。
江衍压了压火气，看了林曼曼一眼，只撂了句“好好写”就转身走人了。
等人走远了，林曼曼这才松了口气，心道，要是天天这么和江衍打交道的话，未免太累了，两人先前的事情总要有个解决方法，总不能像现在这样，每次江衍一发火，她就怂成一团，实在是太憋屈了。
林曼曼一边想着，一边飞快地用左手给江衍写了一份极其潦草的检讨书。
又短又快。
八成江衍也这样，林曼曼非常恶劣地想着，收拾好东西，拿着两人的检讨书就去了孙主任的办公室。
孙主任有些意外地看着桌子上的两份检讨书，低头，鼻梁上的眼镜微微下滑。
“自己写得？”
“嗯，”林曼曼点点头，“我的是我自己写得，老师。”
孙主任把林曼曼那份检讨书拿了出来，看着她：
“真是你自己写得？没让别人给你写？你字儿有这么好看？”
隽永秀气。
“真是我自己写得，”林曼曼哭笑不得，她认真写得反而被老师怀疑，江衍那份胡乱写了一通，结果还什么都没说，“我再给您写一个。”
林曼曼说完直接拿笔在本子上写了几个字。
孙主任摘了眼镜，低头凑过去看了看，又对着检讨书上的字迹看了看，再看看站得身子站得笔直的林曼曼，没说话。
今天上午几个老师课堂反馈，都说林曼曼确实表现不错，既没有大吼大叫扰乱课堂纪律，也没有迟到早退公然顶撞老师。
比起先前，真是强了不少。
看得出来孙主任对她还是抱有怀疑态度的，林曼曼立马站直了身子，认真道：
“老师，我以后肯定不会再这样了，我保证。”
“我以后上课认真听讲，按时完成课堂作业，坚决不再迟到早退。”
“下次考试我肯定不会再考成那样儿了。”
这话听着还像个学生说得，看来这次返校回来确实变化不小。
孙主任坐了回去，喝了口茶，慢悠悠地说道：
“林曼曼，你可不要耍嘴皮子上的功夫，说到要做到，别说一套做一套，嗯？”
“是。”
“行了，”孙主任摆摆手，“那你回去吧。”
“好。”
林曼曼轻呼了口气，转身走了出去，关上办公室门，立马捂着胸口，长舒口气，叹道：
“总算是过去了......”
想她这么不善言谈的人硬是被原身逼得天天在老师面前发誓，保证的话翻来覆去地说。
林曼曼拧着自己的脸，恨恨道：“你真能给我”话说到一半儿，顿住。
迎面过来的女生正是女主角楚恬，标准的初恋脸。
清纯，甜美。
林曼曼看了眼玻璃窗上映出来的自己，标准的反派女配脸。
美艳，恶毒。
女主美得温柔，细水长流。
她却美得惊艳，惊涛骇浪。
两相对比，高低立下。
林曼曼非常不要脸地觉得自己更漂亮，没错，她就是这么漂亮！
空旷的走廊上，只有她们两人。
女主与女配。
这段的剧情是什么来着......
林曼曼眨眨眼，脑子有五秒钟的跑神，她记得上午跑操的时候，楚恬是摔倒了吧，这么快就好了？这步伐真是健步如飞啊......
“林曼曼。”楚恬站在林曼曼面前停了下来，稍稍仰头看着对方。
林曼曼回过神来：“嗯？”
楚恬抿唇：“上周末溜冰场上的人是你，对吗？”
林曼曼假装回忆了一下，不太想承认。
“......嗯。”
想起来溜冰场上林曼曼的样子，还有后来江衍和她差点儿抱在一起的画面，楚恬忍不住咬唇：
“你是故意的，是吗？”
故意假装不认识她，在换鞋的时候装模作样地开口帮她，然后在溜冰场上大放光彩，当着她的面炫耀她和江衍之间的亲密关系，甚至包括今天在操场上发生的一切，都是为了报复她。
报复她抢走了江衍，报复她在论坛上发的那些帖子。
林曼曼：报...报...报......报复？
这没头没尾的忽然来一句，完全让人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江衍不喜欢你，我能有什么办法？”楚恬说着说着便红了眼，声音哽咽，“我都和他说了不要为了我去找你麻烦，可他不听，我能有什么办法？”
余光瞥见后面的办公室门似乎开了，楚恬低头，抽噎声越发响了些，眼泪哗哗地顺着脸颊往下淌。
啊这......
说着说着怎么还哭起来了？
林曼曼有点儿懵，实在不明白，楚恬怎么突然之间就哭了，她都还没说一句话呢。
更何况，
她觉得这事儿确实和楚恬关系不大啊，江衍那神经病本来和原身就有矛盾，再加上上次的车祸，他隔三差五找她麻烦，她也不觉得奇怪。
“怎么回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