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长宛这才松了一口气,她手心里都已经汗湿了。她咬了咬唇,心中又责怨了长宜一番,但面上却不敢表现出来,拿针狠狠扎进绢布中。
长宜觉得她有些奇怪,但也什么都没有说。
傅长容是个坐不住的性子,绣了一片牡丹花瓣就有些坐不住了,正好绣娘说让她们休息一会,小丫头端了四五样点心摆在桌子上,傅长容吃了几块,拉着长宜去了院子里,小声的和她说:“我听我母亲说,祖母要给三叔父相亲了,好像有一个合适的,祖母这两日要张罗着让三叔父相看呢。”
长宜微愣,傅老夫人旁敲侧击的跟她说过让她劝父亲再娶,但相亲的事她却是不知道的,傅长容见长宜没有说话,以为她伤心,握了握她的手劝道:“你也别难过,这是件大事,不会一天两天就定下来的。”
这几日长宜也劝了自己不少,虽然她早就知道祖母有意替父亲说亲,但真听说了还是觉得心痛,不过这些事情就算她再反对也不是她一个人就能说定的,哪里有女子管到父母头上的。
傅长容也觉得长宜有些可怜,不过在她的记忆中,三婶娘是个很好的人,虽然见面的次数很少,但三婶娘每次见到她都会拿出来好吃的待她,还会让小厨房的人给她沏牛乳茶。
她刚一听说三婶娘病逝的时候还难过的掉了几滴泪,就连母亲也感叹,这样好的一个人,年纪轻轻的就去了。
长宜和傅长容回了东次间,傅老夫人已经和刘嬷嬷说完了话从内室出来了,傅老夫人很是高兴的样子,过了一会,傅长宋和傅长宪来寿宁堂和傅老夫人告辞,他们明天一早就要回府学了。
离秋闱不过一个月的时间了,傅长宋和傅长宪却还没有考过院试,是不能参加秋闱的,不过他们年纪还轻。
傅老夫人叮嘱他们:“去了府学,读书虽是要紧,也要注意休息,不能太劳累了。”傅家就这两个嫡孙,傅老夫人也是十分看重的。
傅长宋和傅长宪两人都应了。
傅老夫人又问道:“这次徐家哥儿还跟着你们去府学吗?”前些日子傅老夫人听徐二太太说,徐珵这次想要下场,他身上已经有功名了,是能参加秋闱的。
提到这个,傅长宋的脸色就有些黯然,他们三人一同入府学读书,去岁徐珵就过了院试,还拔得了头筹,说来他年纪还比徐珵长了一岁。
傅长宋摇头:“昨晚徐珵就和徐四爷回了京城,听说是拜访翰林院的一位梅翰林去了。”
傅老夫人昨日忙于应酬,还不知道这个,不过秋闱在即,这也是正常的,何况徐四爷就是从翰林院出来的,如今虽升了少詹事,身上还任着文渊阁大学士的名头,这可谓是近水楼台,倒也不稀奇。
长宜也才知道徐衍已经回了京城,怪不得昨儿小丫头说食盒是下午送过来的。
傅老夫人点了点头,和两位嫡孙说:“你们两个能和徐珵交好,自然是好的,那徐四爷昨日还来了咱们府上,等再过些日子,让你们父亲带着去拜访徐四爷一趟,看看能不能得了他的指点。”
若是能得了徐四爷的指点,那必然是好的,就是不知徐四爷可耐烦这些。但两家做了多年的邻居,想来还是有些情分在的。
等傅长宋和傅长宪出了寿宁堂,傅老夫人抬眼看向坐在屏风前面的长宜,论起样貌来,还是属三房的这两个孙女生的更好看些。她见长宜穿了一件素白的褙子,越发衬的面容细嫩犹如刚剥了壳的鸡蛋。
怪不得古人云,‘女要俏,三分孝’,果然是有几分道理的。
她朝长宜招了招手,笑道:“我来瞧瞧抹额绣多少了?”
长宜只做了一半,缘边用金丝绣了一圈,她针线活做的细,根本看不出来针脚,傅老夫人拿在手中仔细看了一番,就连坐在一旁的绣娘都忍不住夸道:“三姑娘的绣活真是灵巧。”
傅老夫人也觉得好,拉着长宜的手让她坐在她身边,说道:“祖母的抹额倒不急着,你先做完徐太夫人的,赶明儿我带你去徐府转转。”
傅老夫人越想越觉得和徐家搞好关系是一大要事,她看着徐太夫人倒是很喜欢长宜,就想着带她过去讨几句巧,等以后出嫁了,能多认得几位世家望族的夫人们也是有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