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方面的不欢而散。
等人走后,林杳乘坐电梯上了五楼,去了于曼遥的办公室。
走廊上零散有人经过,六点钟的天空已经暗了下来,云层厚重。
在书柜上拿了画,发了一条消息告知于曼遥才离开。
其实这幅画来源追溯起来还挺有意义。
这是林杳出生那一年,林母画来送她的一幅画,算不上什么昂贵物品。
但对于林杳来说,价值千金。
画的体积并不算大,用画框裱起来,尺寸抱在怀里刚刚好。
这幅画很美,很有意境。
整一幅画的色调是偏暗的,但色彩格外饱满。一望无际的沙漠,红霞漫天,而荒地上却盛开着一簇簇的野玫瑰,骄艳热烈,生机勃勃。
林母希望林杳可以像这些野玫瑰一样,无论身处绿洲或是沙漠,永远灿烂地盛开。
......
后面的好几天,林杳忙得晕头转向,工作室和京都那边一家公司谈了合作,接踵而至的是各种细节商议。
京都那边来了人,大家围在一块儿开了个会,签订完合同,版图才算是彻底敲定下来。
送走合作方已经是一周后,林杳累得不行,回到家洗了个澡,倒头就睡。
意识朦朦胧胧间,她接到于曼遥的电话,通知她林老爷子明天出院,让她千万要记得过来接一下,不然指定挨骂。
林杳困得不行,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眼皮都快睁不开了,强撑着困意调了好几个闹钟。
这段日子她实在是太忙了,基本二十四小时都在与合作方周旋,也没抽出来空去看过老爷子。
夜幕沉沉,月影绰绰笼罩着整座城市,月光在天上温柔地摇曳。
屋内漆黑一片。
同一时间,江子声从浴室洗完澡出来。
他身上穿着件白色长袖,下面套了一条灰色长裤,身后雾气弥漫。
可能是刚经过水的缘故,那一双眼睛愈发润泽透亮,比往常看上去更加清澈勾人,又深邃。
他下颚清瘦,额发湿哒哒地往下滴着水,沿着分明的侧脸轮廓滑落。
屋里的遮光窗帘将月光完全隔绝在外,卧室只开了一盏昏黄的台灯。他走到桌前,拿杯子仰头喝了几口水,转身回洗手间吹头发。
刚到洗手间,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江子声瞥了眼来电人,接通,一边从柜子里拿出风筒,一边问:“什么事?”
“你去没去看林教授啊?”程然的声音天生带了几分欠,“老师现在身体怎么样?”
江子声敷衍地说:“去了几次。”
程然从小和江子声认识,从小学一路到大学,两人都是同一所学校。林老爷子进医院的事儿,还是他告诉江子声的。
但江子声这人吧,对人一直都冷冷淡淡,好像跟谁都亲近不起来似的。
所以程然也没多想,大咧咧地说:“我过段时间去榕城,到时候一起出来吃个饭啊。”
江子声动作一顿,“你来干什么?”
“来看你啊,大少爷,您老人家都被流放快两周了。”程然吊儿郎当地说,“我想你了,来看看你,成不?”
“......”
江子声懒得理他,开了扩音,把手机扔在洗手台上,插上吹风机的电源线。
嘈杂的风筒声音嗡嗡响起来,一阵热烘烘的暖气倏地拂过脸侧。
他抬手揉了揉脖子,身子斜斜靠在洗手台的边上,懒洋洋地开始吹头发。
程然被这噪音吵得直皱眉:“你那干嘛呢?”
“吹头发。”
“哈?”程然没太听清。
“......”
江子声烦得不行,低“啧”了一声,关上吹风筒,拿起手机说:“挂了。”
“欸不是,等会——”程然说,“你先别挂,还有件事儿。”
江子声垂着眼睫,耐着性子问:“什么?”
“就晓锦,我和她快订婚了,最近不是在看订婚礼服嘛。”程然说,“她相中了一个榕城的设计师,前几天刚把合同签订下来,然后昨天版图也出来了。”
江子声兴致不高:“然后呢。”
“然后呢,就是想问问你。”程然琢磨了一下用词,“能不能帮个忙,时不时去那家工作室看一下?”
“不去。”江子声拍开水龙头洗手,“你不是过段时间要来榕城?到时候你自己去。”
“哎呀这不一样。”程然说,“晓锦她今儿念叨一天了,你就当兄弟欠你个人情,你帮我去跑一趟,成不?”
陈晓锦是程然喜欢了好几年的人,堪比白月光朱砂痣的存在。
如今俩人好不容易要订婚了,程然不想出任何岔子,但榕城离京都确实远,那设计师又不肯来京都。
思来想去,程然忽然记起了,如今江子声好像就在榕城。
不过江子声这人怕麻烦,这种跑腿的事儿,他向来能拒就拒,程然其实也没太大把握。
毕竟这位爷任性,没人敢强迫他。
果不其然,电话那边半天没有动静。
于是程然清了清嗓子,决定放出绝招:“声声,你就帮帮我嘛——”
“......”江子声眉心猛地一跳,“闭嘴。”
程然立刻恢复正常:“那你帮不帮我?”
“知道了,挂了。”江子声的语气很不耐烦。
-
隔天早上十点,林杳被闹钟吵醒。
扯着被子赖了一会儿床,她捞过手机看一眼,见时间差不多了,爬起来去浴室洗漱,坐在梳妆台前擦护肤品、敷面膜、化好淡妆。
刚从衣柜里拿出一件米色的薄毛衣,刺耳的来电铃声响了起来。
林杳接通,开了扩音扔在床上。
在医院憋了好几天,林老爷子差点没憋得跳脚。这会儿终于可以出院,他声音听上去特高兴。
“你出门了没?”
林杳手捏着衣角脱睡衣:“还没呢,马上。”
电话那头安静了几秒,她也没太在意。
随后,林老爷子咕哝说了一句话,像是隔着些距离,模模糊糊的听不太真切。
林杳抽空看了一眼手机:“您说什么?”
“要我去接你吗?”
她身段好,腰肢纤细,皮肤雪白,有成熟女人的魅力和韵致。
睡衣脱下来掉到地上,林杳懒得去管,拿着毛衣往身上套,一阵悉悉索索的动静。
“不——”她下意识拒绝的话一顿,才发现不对劲。电话那头明显是换了个人。
这个声音低低沉沉,又清。
林杳三两下套好毛衣,迅速改口:“要,太要了。”
“你在家吧?”江子声淡淡向她确认。
林杳拿起手机,嗓音带着笑:“对,麻烦弟弟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大概是在不爽她的称呼,但碍于老爷子在旁边,又不好反驳。
男人清浅的呼吸声透过听筒传递过来,林杳莫名觉得耳蜗发痒。她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听见江子声说:“半小时后到。”
“好,谢谢弟弟。”林杳笑眯眯地应了一声,声音更热切了,落在江子声耳朵里就像是挑衅。
“嘟嘟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