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越,山寨内。
东越族长虞暨喝下一口酒,而后叹道:“这酒还真是美味,色泽清亮透明,酒香浓郁,喝入口中口味醇厚,微苦而余香不绝,中原的东西果然是好东西。”
骆稽族长神情阴沉,道:“现在那个越太子无疆,恐怕已经攻破骆稽山。”
虞暨的食指敲打着桌面,眯着眼道:“即便不是这两天,也不会差池多久,只要骆稽山一破,他的下一个目标显然就是怀沙山。”
西瓯族长笑道:“他现在肯定想不到,自己已经掉进陷阱。”
虞暨看了看骆稽族长,敬酒道:“要想将这个狡猾的越太子引进陷阱,就需要足够的诱饵,骆稽山和余皑山的牺牲,我们都会记得。”
骆稽族长沉着脸道:“那些族民什么都不知道,他们凭什么牺牲?”
西瓯族长眯着眼道:“当初制定计划的时候,你可是同意的,莫非现在知道山寨真的被破,打算反悔不成?”
骆稽族长苦笑道:“我现在还能反悔么?”
虞暨端起酒杯,道:“骆稽山和余皑山,我保证你们的收获会是最多的,如果你还认我们是兄弟的话,现在就陪我干了这杯酒。”
骆稽族长嘴角浮现一丝讥讽的笑意,既是在讥讽虞暨,同时也是在讥讽自己,他端起酒杯,而后一饮而尽:“干。”
他早就知道这个年轻的东越族长并不简单,是百越族百年难见的人才。
早在很久很久以前,他就已无法抽身。
曾经各自为政的百越族,现在都在按照对方一个人的意思行动,他们这些看似风光的各族族长,只不过是虞暨手中的一颗棋子而已。
这一点,他早已明白。
虞暨的嘴角浮现一丝笑意,对自己高高在上的地位非常满意,他的目光已经锁定在山外越国的肥沃领土,道:“越王无疆肯定算不到,咱们百越其实早已统一,他这次前来讨伐山越,只不过是送羊入虎口。”
西瓯族长道:“现在他已深入腹地,咱们只要切断后路,越王必死无疑,到时候越国群龙无首,咱们就可以借机席卷整个越国,染指中原和乱世争雄!”
虞暨点头道:“如果在对方进攻余皑山或者骆稽山的时候就开始反击,那么那个无疆就很容易逃离,毕竟他们背后就是越国领土,只需要转身逃跑就行,而现在他们已经被牢牢地困在网中,咱们需要在意的就只有援兵而已。”
骆稽族长挑眉道:“援军?”
虞暨点头道:“那个无疆这么快就已拿下余皑山和骆稽山两座山寨,其操控战场的能力的确不俗,他的部队虽然肯定已经疲惫,但是仍然不可低估。咱们要吃掉他们还需要时间,而越国境内闻讯后不可能不派兵接应他们的陛下。”
西瓯族长道:“越国饱经战乱,还能抽得出多少兵力?”
虞暨道:“他们的王上遇险,定然是倾全力而孤注一掷,挤出的兵力纵然不会太多,但肯定也不会太少,只可惜一旦进入这连绵的山脉,他们就只能任由我们宰割。我刻意将越王引进腹地,也有留有广阔的战场来对付这批援军的意思。”
西瓯族长笑道:“虞族长果然神机妙算。”
虞暨的嘴角浮现出一丝阴冷的笑意,淡淡道:“咱们容忍越王这么久,现在也是时候让他看看在山林中是谁的天下。”
各族长连忙应诺,一个个斗志昂扬。
虞暨看着兴高采烈的各个族长,微微地眯着自己的双眼。
一群大傻瓜。
山中,林内。
一朵鲜艳的花正在盛开,花瓣潮湿浮着一些粘稠的汁液。
几只昆虫在树干上攀爬,外壳黑亮而且坚硬。
寒月站在罗奇的身侧,仰头看着满是阴霾的天空,叹道:“满天都是乌云,看来很快就会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