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官家照章放药,各家凡有病重之人,皆可领到‘红药牌’。”
“持此药牌可领‘卯时良药’,其药效最好,能医治重症。”
“莫非令堂之病,未曾报知官家?”
说话,刘彦心观潘生, 从其眼中窥见一丝闪躲。
潘公子暗下心慌,应对说:“世才兄有所不知,我母病的已神志不清,总以为有人要害她,家人领药给她,她打翻不喝。”
“除非当面熬煮给她,她才信。”
“可那仙方, 官家尚未公布, 小弟何来方子抓药医治家母?”
听到此,刘彦知道他们想套取什么了。
蔡公子探问:“世才兄可知道那方子?仁兄高义,眼下潘兄之母命在旦夕,人命关天,我等恳求仁兄相助。”
“恳求仁兄相助。”
在他引领下,其他几位纷纷起身抱拳附和。
潘公子趁机加以利诱,说:“小弟愿献上千金,只求救母一命。那药方我用完即焚。”
“亦或者,仁兄从官家处要来配药,我拿回去煮给家母。”
“不知仁兄意下……”
刘彦缄言少许,故作思量,说:“药方我知道,也可以告诉潘兄,只是……”
“只是什么?仁兄可是觉得千金少了?”
潘公子见快得手,急忙询问。
蔡、陶、李、章、汪目光齐聚, 竖起耳朵,华明渊也好奇看着。
刘彦气度一变,环顾众面道:“只是到时候,你家将被朝廷株连。”
“三日前李通判来临安,与陆大人谈论治疫,严令禁止药方泄露,意在防备有商贾倒卖方中草药,谋取不义之财。”
话到此,他一眼洞明六人心,见蔡潘汪章等人目颤心抖。
已清楚这六人套取药方后想用作什么。
但今日此六人对他有‘助学之功’,且往日并无仇系,所以出言相告,警醒他们‘此心不能动,动则杀身害己’。
刘彦继续道:“李通判已拟好奏章,估计这几日就能上达天听。天子令下,重典无情,一旦你等行事败露,传入官家耳中,后果如何还需我说吗?”
“诸兄皆是聪明人,你等今日谋算,我也清楚。”
“我若要加害你等, 大可把药方泄露给诸位, 赚个千金然后笑看诸位家破人亡。”
他后面两句,犹似重锤铁凿敲打在六人心窍。
华明渊心神抖擞,目光灿灿视君子,暗道:“不行害人利己之事,当面言明利害,这才是正人君子!”
见六人一时都无言,刘彦笑说:“如若不信我的话,我可写来药方给你们……”
“仁兄之言,我信。”
汪清河率先说话,背生冷汗抱拳道:“世才兄大度容人,清河钦佩之极。多谢点醒我等!”
蔡陶李章错愕相视,谁都没想到这‘刘三第’能看破他们心计。
刘彦不言自用茶,看一眼发愣的潘公子说:“若是令堂果真重病,我可以画一道符给潘兄,解令堂之瘟。”
潘公子张口两次说不出话,不敢对视,低头道:“驱瘟符我家有,但驱瘟难去疾……”
“驱瘟难去疾?”
刘彦听罢失笑,敛袖起来,抄手厉道:“逆子安敢弑母!”
冬!
潘公子勐地心跳,捂着胸口浑身发抖,瞪眼看他数息后……仰面翻到在地。
众人骇然两边转顾,潘家下人急匆匆跑到公子前托头掐人中。
彼时平儿跑上楼来,扫一眼倒地的潘公子,压下疑问回事:“知县大人和万山公子来了,还有两位……,说是上司公人。”
“上司公人?”
刘彦一念想到‘执天司众,少年逸仙’,点头对华明渊、汪清河道:“家中来客,不便奉陪。陶兄暗下亏心昏过去,并无性命之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