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氏的嗓门大,一下子不少人听见后就围过来看热闹了。
“大宝他娘,你这说的什么话?”谢母听不下去了,反驳道,“大宝下水着了凉干我们什么事?又不是我们逼他的。”
“怎么不干你们事了?要不是你们小气吧啦就给了他奶一条鱼,大宝至于嘴馋得自己去抓么?”
她这死皮赖脸的话也说得理直气壮。
隔壁王婶子笑了一声,“自家孩子馋了,你们做父母的怎么不知道去帮他弄条鱼尝尝?倒在这怪别人的不是,知道的说大宝调皮,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个孤儿,尽等着别人家的接济呢!”
王婶子一向泼辣,但心眼儿好,收了谢云宴家一条鱼,此时便开口帮着说了一句。
冯氏听见她咒自己,气急败坏地吼道:“你个老虔婆,嘴巴放干净点!”
王婶子身边虎背熊腰的大儿子往前一站,声如洪钟:“倒是你这婆娘嘴巴放干净点。”
冯氏看着他这五大三粗的,有些害怕。
谢老大抵着门吼了一嗓子:“我不管,你们必须给我家大宝出医药费!”
谢云宴挑了挑眉,“哦?那大伯觉得要多少钱呢?”
谢老大还以为他松了口,得意洋洋地答道:“看病抓药的,还有后边调理的,起码也要二两银子吧。”
他狮子大开口地说完,周围人倒吸了口气后,都鄙夷地发出了“啧啧”声。
林筝看了看旁边拧着眉头的谢云宴,以为他不好处理,轻声说了一句:
“我可以把他打跑。”
面前的姑娘一脸认真,他丝毫不怀疑,一旦自己点头,她就会撩膀子开打。
原本冷凝着一张脸的谢云宴突然忍不住低声笑了出来。
“杀鸡焉用牛刀。”
他的声音清朗悦耳,此时压着些,带了丝丝温柔,如雨滴落在青翠的湘妃竹上一般动人。
林筝怔在原地。
众人:这当口咋还秀上了呢?
谢云宴轻咳了一声,冲王婶子母子笑笑,“还请王大哥帮忙去叫一下村长可好?”
“自然可以!”王铁牛拍了拍胸脯就打算动身。
谢老大急了,拦在他身前。
“你这是做什么?!一家人的事,干嘛要把村长叫来?不许去!”
王铁牛看向谢云宴。
后者摇了摇头,“大伯你说错了,我爹的死讯传来,娘病倒时,你与三叔便说了,我们二房是拖累;把我们二房分出来时,我记得清清楚楚,你说,以后就不是一家人了,我们二房的事情再不要去麻烦你们。”
周围的邻居们都想起来了当初谢老大和谢老三合伙把这孤儿寡母分出来的事情,一时间对他们夫妻指指点点。
“而且。”谢云宴顿了顿,眼神越发冷凝,“当初若不是碍于面子,怕被有良心的街坊邻居戳脊梁骨,恐怕你们会直接把我们赶出去,现在可能都在沿路乞讨了。”
他这话一说出来,有良心的邻居立马帮腔。
“是啊,是啊,这干的可不是人事啊。”
“太狠毒了……”
谢母听着谢云宴的话,眼泪又忍不住流了出来,哭着走到林筝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