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共九十七家酒楼。
从入夜开始奔走。
等忙完,午夜早已过去。
凌晨。
回家途中,路上空无一人。
卢通心里盘算。
扣除镜心、甄家、晏子秋,剩三万五千多两。
众酒楼,和甄塘估计的差不多。
本应该再扣二万五千两左右。
不过。
经过一番软磨、硬赖。
对态度硬、靠山大的,退一步;
对性子软、没靠山的,进一步。
最后,一共付了一万九千多两。
一通忙活。
赚了一万六千两出头。
兜里有银,心不慌。
这回,又可以安稳修行一些日子。
他心中欣喜。
脚步也轻快许多。
家门口。
卢通正准备推门,墙角一团黑影突然动了下。
“谁!”
他猛得一惊。
法力运转,一团火焰轰然而起,裹住半个身子。
“我!别,别动手!蔡大有!”
卢通收敛火焰,道:“大半夜的,躲在门口干什么?”
“嘿嘿,老哥啥心思,你还不知道?”
来拿钱了。
除了钱。
只有女人,值得蔡大有这么惦记。
他摇了摇头,道:“进去聊。”
“不用,今晚有安排,只缺银子了。”
卢通取出一个布兜扔过去,道:“悠着点花。”
“放心吧!”
蔡大有美滋滋地接过银子,下一刻尖声道:“这么少!怎么才五百两!”
“五百两还少?你知不知道多少人吃白食?”
一片漆黑。
寂静无声。
虽然看不见。
卢通也猜出来,蔡大有的脸色一定很难看。
他推开门。
一抹亮光从门缝照出来。
和猜测的一样,蔡大有的国字方脸,变成了猪肝大长脸。
卢通取出一本册子,扔过去。
“这是登记贺银的册子。招待了两千多人,超过六成吃白食!剩下的不是几個铜板,就是几十个,超过一钱的还不到一成!”
肥鸭楼,城西一家酒楼。
附近住了几大群力工。
那些人连屋子都买不起,住在胡乱搭建地棚子里。
吃得最猛。
出得最少。
这次唯一一个赔本的酒楼。
蔡大有脸色略微舒缓一些。
“一共九十七家,不至于都这样吧?”
“当然不至于。不过为了收银子,请了二百个小厮,这些人要不要钱?酒楼买菜、买猪,要不要钱?”
他一把夺过册子,道:“我刚去给酒楼结银子,一家酒楼三四百两!要不是我磨破了嘴皮,根本没咱俩的份儿!”
“你……你还剩多少?”
“比你多。我来回跑了两天,一千两出头。”
“啊?我也没闲着啊!那天城主问起来,要不是我……”
“行了!”
卢通摆了摆手,道:“五百两还少?你平时一年的俸银才多少?这些银子,够你在万欲窟住一年了。”
“可……再怎么说,也不能差这么多啊!你都顶我两个了,再给我匀点!”
“匀多少?”
“咱俩平分!”
“不行。”
卢通一步跨进门内,准备关门。
蔡大有立马伸出胳膊挡住,道:“不平分、不平分,再匀我二百两!”
“我八百两、你七百两?这两天,我腿都快跑断了!”
“那,少五十!你修为深厚,睡一觉就恢复了。”
二人磨蹭了半天。
卢通又取出一百三十两,扔出去道:“下次再碰见好事,没你份了!”
蔡大有没有理会。
抱着六百三十两银子,瞪着眼睛,看了好一会儿。
转过身大步离开。
卢通关上门。
舒了口气。
少了六百三十两。
还剩,
一万五千多两。
……
院内,十分安静。
院子左边。
一团团蛛网,裹住了偏房,典老大等住在里面。
院子右边。
另一间偏房,二虎、三妞正在闭关。
正面是塔楼。
大憨在塔楼后面挖了一个深洞,整天钻在里面不出来。
塔楼,一层、二层都亮着灯火。
门口两盏灯笼。
典四儿站在灯下。
像怀了孩子的女人,正等孩儿他爹回来。
“老爷,水烧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