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9章(1 / 2)软软美人首页

碧蘅院里,铺着绵软薄衾的卧榻上,堆叠着织锦茵褥,床头软枕洒满青丝,雪白的小脸掩映其中。

床边,翠喜轻轻扇着扇子,仔细把她额上的汗珠擦净。

余嬷嬷炖了银耳雪梨汤,盛出一盅放好,继而坐在圆桌旁的玫瑰椅上,瞥了眼仍在浅眠的姑娘,长长吁了口气。

“要说叶太医,委实是咱们姑娘的福星,每回姑娘生病,他都在京里,前几日他将送来的丸药,现下正派上用场,我瞧着姑娘再睡一觉便好了。”

翠喜偏过头,手中扇子不停:“仔细想想还真是如此,姑娘但凡生病,从没用过旁的大夫呢。”

姜宝忆睡醒时,浑身轻松,也没有不舒服的症状,经年累月她都习以为常,故而起身喝了一盅银耳雪梨汤后,便要水准备沐浴。

说来也怪,病完之后她总有种错觉,好像身子骨强健许多,可要不了多久,她还会生病,来回反复,难怪有人私下说她短命。

沐浴的水中添了药草,是叶太医为给她调理身子特意配置的方子,隔几个月换一次,她也辨不清里面是些什么,碾的碎末全都用薄纱香囊拢在一块儿。

翠喜打趣:“姑娘不像生病,却像是大补一场,脸蛋红扑扑的,精神也比去周家私学好上许多。”

姜宝忆弯起眉眼,趴在桶沿上,病了这几日都没练过字,不用看见周启,不用紧张害怕他检查时挑剔的表情,更不用夹在中间处处讨好,睡了数日,感觉都胖了一圈。

“翠喜姐姐,你看我手臂都有肉了。”

她稍稍直起身子,手举过头顶捏着肩膀下的皮肤说道。

翠喜从后把她的湿发拢在手心,看见那水珠沿着她下颌滑到颈项,她后脊很白,露出水面的一截如同雪色缎子,现下还没长开,可也能瞧出是美人胚子。

“是,不止那里长肉,旁的地方长势也很喜人,不出多少日子,我们姑娘就该重新量衣裳了。”目光故意往她胸前一瞥,姜宝忆低头,随后羞得满脸通红,将自个儿没入水中。

周家

周启看着姜家最后一人下马车,神色渐渐冷淡下来。

姜宝忆没来,也就是说她还病着。

既病着,她舅母却能领着一大家子赴宴,个个面含喜色,分明都不在意姜宝忆死活。

若姜瑶病了,苏氏还会这般做?

自然不会。

周启心里翻江倒海,连自己都没意识到愠怒如何就慢慢涌起来了,他不动声色将人迎进院里,与姜越走在前面,适当介绍周家园林布置。

姜越稳重,也没有露出急于攀结的意图,他年过四旬,眉宇间的笑夹着几分文人身上的傲气,在光禄寺待久了,难免圆滑,可骨子里的气度却不容易改变。

当年姜老大人官至二品,对待子女教学很是严苛,女儿姜雪与姜越同在私学读书,直到及笄后才待字闺中,学问在女眷圈里小有名声。

姜越亦是凭科考头甲第七名入得翰林院,若不是郑文曜一事,兴许也能有他父亲的功绩。

走到垂花门,女眷由婆子领着走去对面院子,姜越则带着两个儿子去往男宾席面。

周启回到房中,看了眼早早备好的礼物,胸口莫名有些憋闷,他把衣领松开些,顺势坐在圈椅上。

母亲着人来传话,道刘家来人了,他便压下燥郁,赶去前厅待客。

刘相没来,这在预料之中,来的是他长子刘平,二姑娘刘清秋,再就是幼子刘琛。

刘平比周启大五岁,入秋后要去扬州巡盐,自打他为官后,进的都是富庶衙门,可谓官运亨通,平步青云。

刘家在朝堂上,如今是炙手可热。

且不说刘相,刘家长女在先帝崩逝后扶持儿子登基上位,自己则成了尊贵的太后娘娘,可好景不长,新帝即位一年半忽染恶疾,不治而死。当时的京城局势混乱,一面是刘相为首支持太后一派,一面是雍王为首,想要趁势逼宫一派。

雍王是先帝兄长,亦是当初储位的有力争夺者,他没有争过先帝,便想着同先帝的儿子争一争,两派势均力敌,不分伯仲。就在大战一触即发之时,一向保持中立的兵部侍郎突然明确表示支持太后,雍王没了十足把握,只能忍气赴藩。

刘家和太后从先帝诸皇子中挑了八皇子,他生母身份低贱,生他前只是侍寝宫娥,为了彰显刘太后仁义,在八皇子登基后,尊幼帝亲母为太嫔,赏广平阁居住。

刘家权势愈发滔天。

周启在前面走,刘平回头看了眼二妹,笑声道:“我家妹妹去岁及笄,她性格与长姐不同,很是内向。父亲本不想让她过来叨扰,可她难得有兴致,说是喜欢喝周夫人的茶,我瞧着她不是喜欢茶,而是与周夫人投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