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裤村后山有个深不见底的大坑,没人知道它是怎么形成,硬要说有什么特别的,似乎只是形状奇异了点儿,但村里的人突然在几个月前不再轻易靠近,并对此讳莫如深。
……
温初一在现代是条宅在家里哪都不想去的咸鱼,一朝穿越却像是放飞了自我,有事没事喜欢往山里钻。碰到能吃的、有意思的,统统薅回家,茅草屋时不时飘出的肉香让偶尔经过的村民眼热的不行。
柴火在锅灶里燃得很旺,周郁月面无表情地坐在小板凳上,翻滚的热浪夹着细小的火星子朝他扑来,他熟练地战术后仰,动作熟练的让人心疼。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周郁月用手背擦掉额头上冒出的汗珠,看在他做饭还能入口的份上,哼。
温初一也没想到,自己竟然意外点亮了厨艺技能。秉持劳动最光荣的行事原则,他和黑崽各承包了部分家务,当然考虑黑崽还小,交给他的都是他力所能及的事情,比如说帮忙看火。
锅盖甫一掀开,浓郁醇厚的肉香带着一股清香扑面而来,温初一用锅铲将其盛到吃肉专用大盆里,五花肉色泽红亮,酥烂而不腻,金黄的凤梨裹上一层酱汁,清甜的汁水与五花肉完美融合。
凤梨是温初一在山上偶然发现的,和他原来世界的凤梨长得很像,就是个头要小一些。问过芙姨后才知道,这叫黄刺子,是一味当地寻常的药材,平常没人拿来吃,主要是因为太涩了,吃了麻嘴,但品相好些的可以卖给药材铺。
黄刺子事先用盐水浸泡过,温初一尝了一口,虽然还是有些涩,但能接受。
饭是柴火饭,底下有一层香脆的锅巴,用的是家里最后的米。黑崽自觉洗手吃饭,软饭大多在黑崽碗里,温初一卷着锅巴沾了沾凤梨红烧肉的酱汁,嗷呜一大口,毕竟他的牙口比较好。
昨天抓到一只野猪,高度差不多到他小腿,被温初一用削尖的木棍捅了个对穿。太暴力惹!他怎么会变成这个亚子!温初一对着倒地的猪猪忧伤了一会,随后动作利索的将野猪抗到肩上。
害,我会努力把你做得好吃点。
周郁月吃饭的动作很斯文,但这不妨碍他吃饭的速度快,尤其是吃肉的速度。相对的,他对绿色蔬菜就不感兴趣,就算温初一特地把蔬菜放到他面前,他也能用胖的看见肉窝的小手灵活绕过。
黑崽:休想在我碗里看到一根蔬菜。
温初一虽然没带过孩子,却也知道吃饭要荤素搭配,自然不会惯着黑崽只吃肉。
“青菜也来点儿,别光吃肉。”温初一夹了一筷子青菜给黑崽,眼疾手快的抵住黑崽向外撇的筷子,眼神危险:“敢丢了,我就再揍你。”
周郁月显然有前科,遥想当初他还是个矜傲的贵公子,从小的生活环境使得周围人向来都是对他恭敬卑顺,温初一是第一个敢对他指手画脚的人。念他是初犯,周郁月大发慈悲的饶过他一回。将碗里的青菜挑挑拣拣夹出来扔掉,并对温初一的警告充耳不闻。
温初一当时拳头就硬了,这皮痒的熊孩子,欠抽!
于是温老师给周郁月小朋友上了人生一堂爱的教育。
嗷嗷的哭叫声将周郁月往日的骄矜震了个粉碎,他泪眼朦胧地撅着疼肿的屁股,不甘不愿的把丢在地上的青菜捡起来扔到外面。
明明他的化灵已经入炁圆满,为何刚刚却仿佛只是一株普通的植蔓?
走到屋外,周郁月再次把化灵放出来,数根细小的深红色藤蔓在掌心挥舞,几缕幽蓝的雷电萦绕其中,将藤蔓上尖锐的银色利刺映衬的愈发锐利。
又恢复了?周郁月百思不得其解,小小的眉毛蹙起。
屁股似乎还隐隐作痛,回过神,周郁月臭着脸把青菜吃了下去。
今天的青菜没放盐?嚼着嚼着他发觉有点不对劲,嘴巴和舌头似乎有些发痒发麻,他梗着脖子把青菜咽下,道:“歪,泥四不四没晃盐?泥的嘴肿么惹?”
“晃了呀”温初一正奇怪这菜怎么越吃越淡,嘴还有点麻,听到黑崽的话,他下意识摸了摸嘴唇:“窝咋了?”
嗯?温初一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这饱满厚实的手感,圆润的弧度,一位经典角色的形象窜入脑海。他探起身子凑近仔细看眼了黑崽的小黑脸,两根小香肠稳当当的挂在脸上。
“雅蠛蝶……”温初一表情惊恐地往后退了一步,颤抖着手再次抚上自己的唇,双眼渐渐失去了高光。
为什么要让一个帅比经受这么大的痛苦!得了,活着也是没什么盼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