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是“轰隆隆”的暗流声。李羡鱼脑补了很多恐怖电影里的桥段,在漆黑的环境里,凶猛的怪物总会悄无声息的出现在炮灰和事逼配角的身后,它们无声无息的靠近,直到微弱的火光照亮凶恶狰狞的面目。
“心!”祖奶奶花容失色,她张嘴提醒李羡鱼。
声音在水底失真,化作咕噜噜的气泡。
下一刻,李羡鱼汗毛倒竖,暗流凶猛的拍在后背,那东西正朝他扑咬过来。
人类在水底,根本做不到辗转腾挪的动作,对于灵活的异类来说,无异于活靶子。他自知避不开了,咬了咬牙,将所有“炁”输入盾形法器中,转身迎敌的同时,盾形法器形成两米高一米宽的盾形气罩。
“砰!”
受到巨大的撞击力道,气罩猛的一抖,李羡鱼炮弹般飞了出去。照明棒脱手,幽幽沉入水底,光芒越来越远,最后消失。
祖奶奶从他头顶掠过,双脚踩在他肩膀,脚尖一蹬,“咔擦”声中,李羡鱼的肩骨断了。而祖奶奶借着这股力量,撞向怪物。
李羡鱼稳住身形,重新朝着怪物划去,刚才那一下,把他撞飞出十几米。这要搁在岸上,就得用“断线纸鸢”这样的词来形容。
当然,在岸上的话,怪物未必能撞到他。
祖奶奶嘴里咬着照明棒,正和怪物打的难解难分,她的手臂被妖物咬在嘴里,但祖奶奶丝毫不慌,另一只拳头狂砸怪物的脑袋。
一人一怪交缠着翻滚厮打,掀起阵阵汹涌的暗流。
“头很铁啊!”李羡鱼叼着短刀,悄悄潜游过去。
挨了祖奶奶这么多拳还能生龙活虎,简直是铁头怪,尽管祖奶奶只是在用肉身对敌,但无双战魂的体魄就是最好的武器。
李羡鱼从侧面接近怪物,趁着它专心撕咬祖奶奶,一刀扎进腹部。
刀尖被坚硬的鳞片挡住,怪物的腹部着一层黑色的鳞甲。
“喝!”
李羡鱼聚气于刀,破开鳞片,用力捅进了怪物的腹部,在狠狠一搅。
一股股鲜血在水里氤开,怪物剧烈反抗,尾巴扫在李羡鱼的气罩上,再次把他拍飞出去。
这时,李羡鱼看见祖奶奶朝自己做了个手势,她指了指水面。
点了点头,李羡鱼四肢划动,朝水面游去。
山风呼啸,夹杂着丝丝阴冷。
天空中墨云翻滚,眼看着似乎一场暴雨将至,夏季的气候就是这样,说变就变,而且都是雷雨暴雨居多。
徐老汉站在船上,越来越猛烈的风掀起一阵阵波涛,舟跌宕起伏。
他拄着钢叉站在摇晃的船上,握着手电筒,紧张而焦虑的盯着水面。
两个年轻的警察跳入水中已经五分钟,迟迟不见上来,寻常人可没办法在水底待五分钟。唯一支撑着徐老汉的就是水面没有浮起血水。
这点给了他些许安慰。
圆柱形的光圈照亮之处,突然浮出淡淡的血水,徐老汉脑门上“刷”的流下来汗水。
他扑倒船边,大声喊着,却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两个年轻警察的名字。
“哗!”身后传来出水的声音。
正悲痛着的徐老汉吓了一跳,举着手电筒照过去,浮上来的是个年轻的伙子,他脸色苍白,模样狼狈。一声不吭的游过来,爬上船。
“她呢?你同事呢。”徐老汉大声问。
“她没事,在水底,咱们先回岸上,等会儿你就看见杀孙仇人了。”李羡鱼神色轻松的抓起木浆。
“你受伤了!”徐老汉盯着他的右手。
“伤而已,先别说这么多,划船。”怪物一头撞在气罩在时,李羡鱼的虎口崩裂了,后来更势大力沉的一记摆尾,直接震断他的腕骨臂骨。
徐老汉沉默的坐下来,与他一起划桨,他脸色很悲痛,眼睛里蓄满老泪,在老人看来,姑娘迟迟没有浮上来,分明是死在怪物口中了。那些淡淡的血水就是证据。李羡鱼侥幸逃上来,为了不让自己惊慌,说的一番托词。
老实巴交的老农,没法接受这样的牺牲和打击,心里分外沉重。
李羡鱼背对着他,看不到老人的脸,看到了也不会出言解释,因为口说无凭,待会儿等祖奶奶把怪物锤死拎上岸,眼见为实,胜他千言万语。
那怪物应该是爬行类,在水中短时间的接触让李羡鱼确定这一点,只是水底光鲜太暗,他没看清怪物的全貌。
保守估计,怪物差不多有初级员工的水平,但因为在水里,凶性大增,没有祖奶奶的话,他一个人还真不好应付。
总体来说,这次任务并不难,危险程度不高。
船速度极快,有起伏的浪涛推波助澜,很快到了岸边。
跳下船,老人把绳子系在木桩上,任由船在水浪中跌宕。
李羡鱼站在岸边,默然看着翻涌的水面,时间不,两三分钟后,岸边浮出一颗苍白的脑袋,满头青丝粘在脸上。
徐老汉吓的一激灵,后退了几步。
直到祖奶奶缓缓上岸,他才松了口气,又惊又喜。紧接着又变了脸色,祖奶奶手里拖着一截明s的尾巴。
随着她登岸,那只怪物渐渐浮出水面。
徐老汉握着钢叉的手微微发抖,既仇恨又惊惧:“这,这是什么东西?”
李羡鱼沉吟两秒:“娃娃鱼?”
怪物不大,两只牛犊大,背部是皮肤是明s,光滑发亮,腹部两侧着细密的鳞甲。
脑袋扁平,被祖奶奶捶的稀巴烂,嘴阔眼,獠牙锋利,它就像娃娃鱼的放大版。
但娃娃鱼这种只会嘤嘤嘤的保护动物,怎么出鳞片和獠牙?
核辐射么。
“深山老林,总会出一些成精的怪物嘛。”李羡鱼安慰道。
说着,把外套给祖奶奶披上,白色恤简直是福利,湿身之后,祖奶奶妖娆的身段展露无遗,她穿的是那种半罩杯的文胸,半透明的恤紧贴着胸,露出了深深的沟壑。
李羡鱼眼睛一亮:^
有沟必火,祖奶奶上次穿的裹胸泳衣,完全不露沟,这回让他补回来了。
祖奶奶披上外套,神色凝重:“这东西叫做蛟鲵,很稀罕的品种,五十年生蛟,百年化山蛟。再两百年可化蛟龙。肉质鲜美,滋阴补肾,是血裔中很珍贵的食材。我时候吃过一只角鲵,至今没忘,据说山蛟肉质更佳,慈禧当年吃过后念念不忘,可惜这玩意非常稀少,百年难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