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迪很清楚,不论判断对错与否,留在这条船上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这时候,两个端枪的船警一前一后站定,“快点儿站成一排!”前面的船警摆动枪口大喊一声。
喊声如同魔鬼的嘶吼,吓得人们一阵耸动,赶紧乖乖照做。
康迪知道,这些人已经被恐惧支配,完全丧失了反抗的能力,成了待宰的羔羊。
“你们两个扶起他。”后面端枪的船警指着两个人说。
那两人不敢怠慢,赶紧动手把倒地的汉子拉起来,排在队伍里。那动作之快,生怕船警不满意似的。
康迪心想,他们要把这些人关起来,绝对不能跟着一起走,那样很可能就没有机会离开这艘船了。
可怎么办?躺下装晕?不行,他们一定会找个人背着我走。
正想着,后面的船警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小鸡脖孩儿,赶紧排队!”
“你别拉我,我有话要说!”康迪使劲儿挣脱,接着咳嗽起来。
“说个屁,赶紧排队!”那船警又抓住了康迪的胳膊。
“听着,我有很重要的话说!”康迪看向警长,把重要二字加了重音。
“让他说!”警长轻轻吐出一口烟,神情惬意,看起来对康迪的话并不是很在意,却又想听听。
说来说去,康迪的话还是多少引起了警长的好奇。
船警放开了康迪。
康迪瞪了船警一眼,再转眼看向警长的时候瞟了一下桌上的左轮枪。心想,只要拿到枪,就能离开这条船,踏上纽约城。
那两个船警端着毛瑟步枪,押着十几个人向屋外走。其中一个人走的慢了些,被后面的船警一枪托砸倒在地。船警竖起枪托还要砸,那人赶紧忍痛爬起来站在队伍里。
“都快点儿走!”船警举着枪托恐吓着,吓得这些人加快了脚步。
门关上了,屋里只剩下了警长脏船警和康迪三人。
警长轻松自在地吸一口烟,看来那些银币让他很开心,“你想说什么?”他笑眯眯地看着康迪问,“啊,让我猜猜。你想说你是个孩子,不用买票,对吧?”他吐出一口烟接着说,“那我告诉你孩子,这是私人公司的邮轮,就是一条狗也要买票!”
“我不是说这个!”康迪摇摇头,他打算先给对方画给大饼,然后伺机拿枪。
“那你想说什么?求我放过你?”警长呵呵一笑,那得意的样子仿佛掌握了康迪的生杀大权。
康迪刚要开口,又咳嗽起来,“我真得了肺病,你们不怕被我传染?”
“安德里亚。”警长笑吟吟地看着脏船警,“你怕吗?”
“怕个鸡脖,这狗崽子从上船就开始咳嗽,要是能传染,甲板上早就有人被传染了!”脏船警一脸不屑。
康迪听这家伙嘴巴臭气熏天,真想阉了他。
“你就想说这个?”警长一脸笑意,弹了弹烟灰说。
“不!”康迪说,“我想说我有钱!”
“有钱?”警长看看脏船警,又微笑着看向康迪,“那它在哪里呢?”
“我这就和你说。”康迪趁机走到办公桌前,“我来美国是投奔我叔叔的,他是个房东,拥有一整栋楼,很有钱!我会让他赔给你十倍的票价,一共八十个银币,四百里拉!你看我穿的衣服,就是我叔叔从美国给我寄来的。”他比划一下自己身上的天鹅绒小翻领西装,接着又咳嗽起来,非常剧烈。他摸一下额头,有点儿烫手。
没有了阿司匹林,他又发起了高烧。不过他知道,这两个畜生不会在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