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靖在襄平停留了两日,等和卢毓把一切商量妥当,才告辞准备回幽州。他把身边的八个亲兵留了四个保护卢毓的安全,卢毓心中对田靖又多了一分感激。
临行前田靖又在襄平的药店里面买了两个上好的辽参,好在当时人们还没有把人参当作非常名贵的滋补产品,价格还不十分昂贵。
田靖一行五人返回幽州,一路之上倒也顺利,没有遇到乌桓人的盘查。田靖回到徐无山,却发现防卫比自己走时又严密了许多。心想,莫非出了什么事情不成,怎么加强防守了。
田靖进了大寨一问父亲,才知道原来冀州和幽州又开战了。袁绍趁着幽州撤去了边境的防御,没有准备的情况下,率领十万大军兵困易京。李敢和乐平派了人来通知田靖,让他想办法。如今整个幽州的局势很危险,各郡县都在想办法自保。整个幽州根本组织不起有效的抵抗。
田靖一听大呼一声,“袁绍无耻,陷我于不义之地呀!来呀,备马,我们火速赶往易京。”
田畴一把把田靖拦住了,“孩儿莫急,先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再做决定不吃,你着着急急赶到易京于事无补啊。”
田靖这才想办法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把李敢、乐平派来传递消息的人叫来问话,才知道事情的详细情况。原来当日与冀州签订盟约之后,冀州率先撤军二十里,拆除了边境的营寨。幽州看到冀州真的休战,也把边境的士兵全部撤了回来。但是幽州情况不同,十几年战争,士卒心里一直绷着一个弦,这次一撤兵,不管是基层将领还是士兵都以为与冀州的对峙彻底结束了,一下就都放松了。他们回到驻军的郡县,大多数都回家与亲人团聚了,少数驻守的也是刀枪入库,马放南山,彻底放松了警惕。
冀州袁绍似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与公孙瓒讲和,托田靖和谈为的就是这个目的。等冀州的探子发现幽州的真实情况之后,立马发动了全线的进攻。审配在前线,名为和谈的主持者,实际上却是讨伐幽州的总指挥。审配督军,张颌、高览为主将,仅仅三天时间就完成了包围易京,清楚周边各县防御的工作。而且战事一开始的时候,袁绍的援军就已经从邺城开拔北上了,颜良文丑统兵二万为先锋,袁绍自领中军三万人马带着无数攻城器械浩浩荡荡赶往易京。一路之上光是运输粮饷的辅助兵和临时征召的服劳役的百姓就不下十万人。也就是冀州有这么大的本钱。
公孙瓒如果一开始应对得当的话,还有转机,可惜他接连犯了三个致命错误。第一,没有派人向蓟县求援,反而在战前剥夺了公孙范的指挥权,让他回家养伤;第二,周边县城求救之时,没有派兵救援,眼睁睁看着城破;第三,想要召集兵马与冀州决战,士卒厌战,很多都没有归队,结果后来又想撤退逃到蓟县,却错过了最好的撤退时间。
现在易京城外,冀州兵马里三层外三层,光是围城的兵马就超过了十万。看来,这次袁绍是想毕其功于一役了。
田畴听完眉头紧皱,一筹莫展,说到,“儿啊,为父知道你紧张你那些小兄弟,但是如今事不可为啊?”
田靖想了想说,“虽然如此,但是我还是不能不去。父亲孩儿不孝,不能侍奉您和母亲了,这两棵上好辽参对母亲的身体很有好处,你让目前定期煎服,好好保重身体。我这就收拾行装,即可起程。办法总是人想出来的,就算不行,我也得想法子把乐平、李敢他们几个就出来,大不了到时候和袁绍谈一谈交易。至少现在我对他还有用,所以倒不怕他拿我怎样。”
田畴一听,“也只能这样了,孩子啊,记住父亲的话,车到山前必有路,莫急;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莫冲动!”
田靖答应了父亲,收拾一应物品,带着亲兵和赶来报信的士兵一起骑快马赶回易京。
路上田靖想了一下,还是先到了蓟县,求见公孙范,希望他出来组织兵马守城,同时出兵周边各县,给易京突围创造条件。
哪知道到了蓟县,公孙范却是避而不见。后来田靖强行闯进去,对他晓以利害。公孙范却说,“我自己的亲大哥上不肯信我,试问还有这世界还有谁能相信。我为他出生入死,他却怕我夺了他儿子的幽州基业。到头来只成就了袁绍这贼子的狼子野心?哈哈哈,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啊!”
田靖想到了各种可能性,却没有想到过这种可能。他有心想走,又有些不甘心。临出门时说道,“你有没有想过那些和你一起出生如死的兄弟,可能都会在这一战战死?你有没有想过那些你爱过的,爱你的人,可能在战后被袁绍充军或者贬为奴婢?你有没有想过,你死后,你的名字如果留在别人的记忆力,就只有耻辱,懦夫,贪生怕死,忘恩负义这样的字眼?我不是公孙家的人,我的父母妻儿也不在这里,但我要带着我身边的这些人去易京,因为那里有我最重要的兄弟!”田靖说罢头也不回的走了,只留下公孙范一个人傻傻地愣在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