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牧野死斗,可谓是牧野城各个地下势力,唯一能聚在一起,进行交流的盛会了。
这场大会,是由城东盛海帮,城西荒元帮,以及主宰银汉河一线的流玄帮三个城内最大帮派联合举行的盛会。
这场盛会兼具了,交谈,对杀,招新,赌博,欢庆等多个方面的作用。
但归结其创立的根源,就是为了以一种冲突不那么剧烈的方式,将城中产生的诸般矛盾得到一个清算,将利益得到合理的分配。
按照李大伯自己的说法,这事其实是在城主府的秩序高压下,三个帮派不得不采用的畸形办法,这场死斗的公正性,会由城主本人裁定。
“难道是有人想通过在死斗之前动手脚,以改变死斗的结果?”沈以问道。
李恒却是讲的,“比这个更可怕,余盛海告诉我,荒元帮那帮人打着为死斗准备的名义,开始大肆的囤积兵器,他们的铁器售卖生意,被淮北的帮派打了个惨的,再加上他们帮内矛盾不断,这整个帮派里的战斗情绪越来越高涨,听里面死间传回来的消息,这帮疯子已经开始洗血立碑,要跟东城死磕了。”
沈以继续讲道,“东西城开战,城主府的天威军定会出动,到时候城内混乱可不堪想象啊,师父你作为盛海帮的客卿长老,也会成为重点的打击目标啊。”
“城内危急啊,这整个淮南行省的形势也不安定,淮南王积蓄重兵,北望中原已经很久了,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讲战事重启啊,到时候又该何去何从。”
林恒说完这话后,余言只感觉仿佛重重的重压,都压在了他的肩膀上,将他宽大的肩头,都压得矮了些。
来自天下世界的纷乱,来自城内尖锐的矛盾,以及那发疯的要命的大徒弟,每一件事都是他无法处理,无法改变的。
李恒只能想一只背负着重壳的龟一样,艰难的在海滩上爬行。
“师父,你是想让我们带着师娘和林鸢先去城外避难,你是这样想的吧。”沈以紧接着讲道。
“没错,这只是我私人的委托,我还有一些积蓄,以及一些天师坊炼制的丹药,这些你们都一并拿去吧,就当为师父我走一趟镖,毕竟我能完全相信的人,也就你们了。“
当李恒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他的语气很轻,却让沈以的喉头都觉得有些哽咽了。
倒是余言三人,站在一旁,虽说不能跟李恒感同身受,但听到这位在牧野城颇有声明的武道宗师,说出这番话,也是心情复杂。
“师父你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师娘和小鸢的,这是我对你的承诺。”沈以拍了拍胸口讲道。
余言和剩余的两人,也是分别表态,对于李恒的请求,他们都表示哪怕牺牲自己,也会护王大娘和李鸢两人周全。
李恒看着表情诚恳的众人,皱紧的眉头,也算是难得舒展开了一些,他接着讲道说。
“此行,是去硕北山上的千佛寺,那里的主持是我的故交,我修书一封,你们前去交给他,他自会了解情况,容你们在寺内居住,这时间短则半月,长则月余,要是城内情况安定,我自会亲自来接你们下山,到时候我的妻子和女儿,就劳烦诸位照顾了。”
“好。”众人皆是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