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时,今日。
阴冷、邪恶、好似恶魔低语的歌声再一次在大剧院传播,如同湖水激荡的涟漪由里到外,层层散播。
而凃夫的目光始终盯在格蕾丝脚下的红舞鞋,烦扰的噪音从格蕾丝起身舞动后便没再停过。
他的脑袋里像是被一支装备精良的满编广场舞大妈堵在家门口,被最大音量的蓝牙音响乱翻轰炸上一整天,简直痛苦得叫人发疯。
好在晋升超凡之后,对有本能的抵触, 不会轻易坠入死亡之声循环。
现在他已经完全确定,格蕾丝通过这双红舞鞋来散播着如同定时炸弹的精神瘟疫,随着她的心意定向传播和大规模扩散。
这绝对是禁忌物的一种。
这一刻,变身公主后的格蕾丝,散发着独特的气质,她冰冷的目光漠视着眼前的一切, 包括凃夫。
正是因为他的到来, 打破了这场精彩的舞台剧, 让她从这种王子与公主的角色扮演游戏中猛然清醒。
她难过的捂住脸,释放出难以言喻的悲伤,“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呢?”
“美丽的女士,我愿意为我刚刚的不当言论道歉。”
凃夫意识到不妙,剧院里足有上百名观众和演员,却都在这一刻被瘟疫舞感染,他们就像一只只饿疯的野兽。
只要格蕾丝一声令下,凃夫立马就会被撕成碎片,就他掌握的微薄超凡力量,大概能让他留下一具体面的全尸。
紧要关头,爱惜生命的凃夫选择了遵循自己内心的意愿,“或许,我可以道歉来弥补我愚蠢的错误。”
“都是因为你,你毁了我为你准备的这一切。”
穿着红舞鞋的格蕾丝情绪巨变, 她指控起凃夫的罪恶,竟然一下难过的掩面呜呜哭泣起来。
凃夫心急如焚, 他这个人最见不得女孩子库, 只能尽量稳住对方情绪。
只听凃夫语气温和, 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是的,这当然是我的错,但在这么美妙的一天,能够陪着心爱的公主完成一次完美约会,将是我最大的心愿。”
在提到“公主”这两个字时,格蕾丝的动作明显一滞。
随着每一次上台表演,在观众的欢呼声和鼓掌声中,格蕾丝都逐渐沉迷于这样的角色扮演,随着表演的深入,她越来越像一位公主。
不,
或许在内心中,她已经将自己视作公主。
感受到对方的杀意消减,凃夫也察觉到了关键词,不由继续发力,“优雅和体面,是一位真正公主具备的优秀品质。”
言外之意,在这动手杀他实在是一种不够既不优雅也不体面的荒唐事。
在足有上百名瞳孔发红的疯狂观众见证下,打光灯也恰到好处落在了凃夫身上,天意似乎让他完成这出未结束的舞台剧。
“一位真正公主的品质。”格蕾丝似乎真的被说动了。
他慢慢靠近发疯的格蕾丝,两只手掌轻轻摇晃,示意对方放松下来,“没错,就是这样,难以想象这次约会有多棒。
你看,大家都在祝福我们,这一切都变得美妙。”
凃夫察觉到格蕾丝并不想杀他,索性扮演起王子在剧院里陪她玩起了荒谬的游戏。
看哪,
这约会多么令人成功。
公主在历经层层磨难之后,终于遇到了命中注定的王子。
王子真心相爱着公主。
从此,他们幸福快乐的在一起生活。
观众们都快忍不住为这样的剧情而鼓掌。
连凃夫这种最讨厌甜腻腻爱情的直男,都为这种只有小说里才存在的梦幻爱情给感动哭了。
他是真的快哭了。
因为就在他以为抚慰好格蕾丝的情绪,大局已决定时,大剧院门口不知是谁出现时一声大吼,“警察,不许动!”
“该死。”
凃夫就像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猫,恨不得跳起来给那个喊话的混蛋狠狠一巴掌。
果然,这句话就像一盆冷水直接浇灭了几乎已经沉迷进扮演的格蕾丝,她的双目霎时一片通红,愤怒的大叫道:
“你在骗我。”
“吼!”
几乎是同一时间,身旁十几位观众,如发了情的野兽朝着凃夫扑来,后者在意识到情况不妙后,那双如墨欲滴的深沉瞳孔闪起异样瞳光。
将众人一扑而上的动作在他的视线中逐帧播放,凃夫迅速控制身体肌肉,集全力于脚底一点奋力跃出包围圈。
蜂拥而上的锋利手爪,正巧从他的衣角边划过,竟然完全没伤到这位不怀好意的“王子殿下”。
恰巧滚落到舞台地下,恰好错开了与进来警官们的瞬间。
“哐当。”
在往后倒的一霎那,凃夫不小心碰到了身后巨大专们用来布置打光等的支架梯,结结实实将他卡在梯子内侧,却也正好阻挡了疯狂的观众,缓阻了他们撕碎自己的节奏。
“第三个能力?”
凃夫隐约察觉到他被动的使用了勇者的第三个能力。
当你处于险时通过微小的局部变化来反转局势,一种说不清的超凡气运。
通俗点说,便是大多数主角拥有的逆境光环。
“噢,看来我們得很及时,这真是够糟糕的。”
从另外一边门而入的黑天鹅超凡小队成员,中年大叔罗曼·理查德在见到眼前的场面时,略微震惊外过后便将目标转移到了最耀眼的格蕾丝身上。
“啧啧,一位能传播瘟疫的超凡者?”
那份发送到黑天鹅事务所的检举信中有提到。
这或许是一种可以传播的精神类疾病,而老练的罗曼立刻就注意到了她失控的缘由,一种传播精神瘟疫的鞋子。
这样一来所有凶杀案就都说得通了。
实际上这并不稀奇,那些禁忌物总是千奇百怪,但像这种杀伤性和破坏性都极强的禁忌物却极为少见。
理论在来说,只要操控禁忌物的精神体足够强大,那么破坏的范围就绝不仅是几十个人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