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通讯建立开始,祂就在不断诱惑自己。
经过无数网文的洗礼,对“魔鬼和渔夫”这一套戏码再熟悉不过的凃夫,从一开始根本没打算相信这位疑似“邪神”的家伙。
本想从那位身敲点什么出来,但一问之下才发现,原来是个比他好不了多少的穷光蛋。
沙沙沙……
通讯似乎又回到了调制频率前,模糊不清的信号源受到天气影响,再度变成一片死寂的状态。
“救……命……救命……”
对方不知使用了什么办法,仍在坚持不懈向天空的飞艇发送无意义的信号。
“别叫了,叫破喉咙那个都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还是善解人意的凃夫再次打开了话匣子,“不如这样,忘记刚才发生的事,我们来做一笔合理的交易。”
有罗曼大叔这类把道德放在脚底蹂躏的前辈指导,凃夫越发对这个时代的超凡者有了清晰的认知。
刚才那一波的互相试探,双方都没安好心,提出的条件和酬劳也都是些空谈。
不如要些更实际的条件。
“交易?”
终于,对面在听到凃夫的好意后,瞬间恢复了高频通信。
“短期内让我熟练掌握亚述语,这对你而言并不困难,而作为回报,我想你对外界的信息应该很有兴趣。”
凃夫的语速不快,或许是给足对方思考的时间,毕竟对一位高位格的存在来说这条件实在有些难为情。
沉默。
持续的沉默。
“我可以告诉你纪元前的历史,这更有价值。”“邪神”终于开口,祂愿意提供更有价值的信息。
“不,我只学古亚述语。”
凃夫没给那位思考和喘息的机会,咄咄逼人道:“您当然可以拒绝,然后继续重复着不知道做了多久的无用功,期盼下一位能收到您信号的人。”
“但是这一次后,你将再也没有机会去考虑。”
凃夫太清楚当一个人与世隔绝了许久岁月有怎样的体会,那无穷无尽的孤独和绝望能把人给逼疯,在一次次向外界求救中,哪怕只听到一声其他人的声音都会高兴得发疯。
所以他毫不担心这位“邪神”会拒绝。
作为站在优势的甲方,本身就立于不败之地,而他的条件也是十分简单,对那样一位高位格的存在而言,是笔十分划算的交易。
在向邪神大人提出oer之后,凃夫便耐心的等待起了祂的答案。
良久,信号源那一头不知道经历了多么难熬的心路历程,用沉默来表达自己的倔强,却在最后缓缓吐出一个字。
“好”。
“这将是您做过最正确的选择。”
凃夫在适当的时候拍了个舒服的马屁,不急不徐的开口,“在未来每三天我将会来找您来补习一次亚述语,每次的教学时间是半个小时。”
“嗯。”
“在此期间我会核对教学内容,如果被我发现您在诓骗我,那么合作自动终止。”
“嗯。”
在凃夫提出了一连串并不算苛刻,但十分难受的条件。
他似乎又听到对面隐约的叫起了“救命”。
尽管跟陌生网友的聊天一开始不太愉快,但凃夫相信这一定是个好的开始。
从现在开始,电台对面的“线上教师”将在剩余的时间里正式教授起《亚述语课程。
经过刚刚的交流后,对面的邪神大人已经摸清楚了凃夫的底子,并专门制定了一套弱项训练,并将亚述语的挤出语法精心整理,反复叮嘱语言学的要点。
“下一次到来时,把你认为最困难部分记录下来。”邪神大人不仅课上用心,甚至还给凃夫布置了作业。
“明白。”
果然,优秀的人不管做什么都很优秀。
就连教学起来都比学院的老师更加厉害,难怪贵族阶级都会专门请私教。
现在他们有的,
凃夫也有了。
“或许,以后有机会能建立起网络教育平台,性感邪神在线教学。”幸好这些“邪神”大人不能读心,不然一定会想方设法杀了他。
直到凃夫注意到倒计时来到最后一分钟,他才对着话筒问了几个感兴趣的问题。
“深渊是什么地方?”
“放逐之地!”
“您在哪做什么?”
“等待。”
对方的回答都很简练,像谜语人说话一般让凃夫实在摸不着头脑,于是他很谨慎的问了最后一个问题,“我很好奇,您叫什么名字?”
信号另一端那位可怜的家伙,一下变得安静下来。
仿佛在认真回忆起自己的名字,似乎在这段漫长的岁月中,祂已经遗忘了自己的身份和真名,只依稀记得自己在此的任务。
“你可以叫我。”良久,才听到一声充斥着惆怅的悲凉叹息,
“守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