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淮西把车开到了城郊的一处居民小区,和之前谢淮西带她出席的各种场合相比,这里砖墙白瓦的住宅楼显得十分朴素。
这附近不通地铁,也没有什么高端消费场所,小区内停车位拥挤,逼仄不合理的道路规划让小区内的业主都把车停到了五百米开外的停车场。
谢淮西没把车子开进小区,而是停在了保安亭外的空地边上。
保安见是谢淮西,语气十分热络:“谢先生来了。”
谢淮西把准备好的烟放在了保安亭的台子上:“这次一个小时左右。”
“好嘞,车停这里就成,我帮您看着。”
谢淮西似乎深谙这里的一些规则,看得出以前常来。
林染跟着谢淮西走进小区内,入眼之处只有散步的老人和已经放寒假的孩子成群结队嬉戏玩闹,烟火气十足。
她还真的想不到谢淮西有什么熟人会住在这里。
等到谢淮西熟门熟路地把林染带到了小区最角落的那个单元楼,上楼敲开门后,林染才发现谢淮西说的熟人是一位两鬓斑白的老人。
“来了。”
“嗯,这是我的新婚妻子,林染。”
“进来吧。”
老人对她跟着过来并不意外,谢淮西应该是提前打过招呼的。
门口已经摆好了两双拖鞋,林染学着谢淮西的样子也换上了一双。
林染进门后就打量了一下这间屋子,面积不算大却很温馨,看得出房子的主人对这住处的用心呵护。
餐桌上已经摆上了早餐,谢淮西接过林染背着的包,带着她在竹藤椅子上坐下。
林染安静地坐在一旁吃早饭,老人坐在他们对面,他们并不顾忌她在场,直接随意地聊了起来。
切入的话题还是和她本人有关。
“这丫头是谢松山给你选的?”提到谢松山的时候,老人的语气中着实带着许多的不满。
谢淮西偏头看向专注吃饭的林染,她明明知道老人是在问她的事,却也不抬头,只是用调羹仔细地将碗中的糯米圆子撇到一边,喝着里面的糖水。
谢淮西:“不是,我自己选的。”
谢淮西这话说得漫不经心,却让坐在对面的老人对林染的态度柔和了许多。
其实从林染刚刚见到这位老人开始,老人对她的态度说不上多冷淡,却也说不上多热络,完全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
如今老人的态度倒是让她也有些好奇他到底是谁了。
谢淮西自己没吃什么东西,只是时不时地给林染夹菜,然后继续和老人闲聊。
“你们今年的祭祖定在了哪天?”
“除夕那天上午。”
“是云台谢家的那群人选得日子?”
“嗯,”
老人对于这个日期并不意外,谢家祭祖涉及到的人还是小范围的,选在除夕那天,谢家的人基本都会陆续到齐,有些事情自然也比较方便闹大。
“谢松山的那几个儿子太不争气,陈家经商上的基因半点没遗传到,都是酒囊饭袋;谢松山如果不想宜城谢家大权旁落,怕是要费上不少周折。”
老人说着说着,忽然想起了什么,起身进了里屋,过了没一会,就见他手上拿了一个木质雕花盒子走了出来。
那盒子被老人搁在桌上,朝着林染的方向推了推。
“这是你的。”
林染注意到老人的这个动作后,侧过头不明所以地看了眼谢淮西,他朝着自己点了点头。
这木盒子上挂着的是一把老式铜锁,上面还挂着斑斑锈迹,一看就有些年头了,锁已经被打开,林染摘下了半扣在上面的锁环,掀开了木盒上面的盖子。
里面是一件翡翠手镯。
这两年赵嫣然的妈妈很喜欢收藏这类手镯,但是在国内高品质的翡翠手镯都是大热门,基本有价无市。
刚好那段时间林染在纽西做交换生,赵嫣然就托林染在国外找找,看看有没有什么中式藏品的拍卖会,林染也为着这件事做过不少的功课。
依照她的经验,这木匣子内的手镯绝非凡品,肉眼直观带有荧光,是市面上最罕见的玻璃种,虽非满绿,内里的丝丝绿意像聚拢这仙云,放在国内的专场拍卖会上也是天价。[1]
无功不受禄。
何况是这么珍贵的东西。
林染这次动作下意识地放得很轻,她将这木盒的盖子小心盖好,又推了回去:“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林染拒绝地很果断,而且一眼就道出了这玉镯的贵重,倒是提起了老人的兴趣。
“不收也行,既然你说这手镯贵重,那你给这手镯估个价,要是价格能猜得八九不离十,我就不强求你收下这个手镯。”
老人还饶有意味地看了一眼谢淮西:“怎么样,淮西,我这不算是欺负你媳妇吧。”
谢淮西伸手拿过来方才被林染推走的盒子,打开盖子后又放回了林染的眼前:“没事,猜错了你不想收也没关系。”
谢淮西既然这么说了,林染也就没有什么心理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