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中已是来到了正厅，依墙而建的“井”字小楼，红绸挂满四角，将此处装潢的跟新房一般。

原本该热热闹闹的正厅居然很是冷清，甚至还有些萧条。柳若云心想莫不是来早了，这楼里的姑娘们正在描眉施黛。

柳若云寻得一位置，吆喝了一声，“这是不接客了还是怎么？”这一声就像当初在那个假的永川镇吆喝莫成君一样，气力十足，生怕谁不知道她来了一样。

一个小厮闻声而来，满眼狐疑的看着她，又瞥了一眼她肩上的狐狸，道：“姑娘来的真是早了，眼下大家都等着你呢？”

柳若云身形虽然不高大伟岸，但她将柳眉描成了剑眉，压低了嗓音，怎么看都是英姿飒爽，气度不凡，一路走来都未被人发现是女儿身，可这一入青楼便被识破了身份。

――果然，在女人堆里摸爬滚打的人眼睛有毒。

柳若云一惊，还未及时反映，小厮恭敬道：“这边请。”她跟着小厮亦步亦趋上了楼，穿过走廊来到了一处宽敞的内厅。

内厅里的莺莺燕燕看见她进来，立刻从木椅上起身规矩地成排站着，她们面露愁容，有些甚至还潸然泪下了。

“你们这，这是怎么了，要卖宅子了？”

泪雨梨花的姑娘们一听，更不乐意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说：“姑娘可以不卖宅子、不遣我们走吗，这昨个还好好的，怎么今天就……”

……她是倒霉星吗，怎么一进青楼宅子都要卖了。

生意好好的不做，着急处理资产的想必只有她了吧。柳若云装腔作势地往正主位一坐，捋了捋衣袖，漫不经心道：“我先问一点小事，至于遣散及卖宅子这事稍好再议。”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何等大事比卖宅子这事还重要，但也不敢声张。

“我问你们，你们接待的众客人里可有听说过，十五六年前某个地方有一个少年或者姑娘杀了人全家的事。”

姑娘们哑口无言，杀人越货这事听的自然是多了，只是这十多年前的事情还真未听说过。

柳若云之前心里也琢磨过，觉得此行可能还是没有头绪，见这些人一脸懵然神情，心里依然不好受。

算了，隔壁不是还有勾栏院吗，这里冷冷清清，自己都快被感染了，凄凉得很。

“你们一会可以说自己想经营这家店，每年给你们现在的管事交一定金额的银两就行，至于是分层缴纳、还是现在盘下来就看你们管事的心情了。”

既然卿老要解散幻生阁，卿秋一个女子也应该是不想沾染这青楼，不然这么多年了，怎么没有人能认识她呢。

柳若云拂袖转身下楼，出了这冷冷清清的青楼。她摊开手掌将小狐狸从肩膀上接了下来，苦笑着说：“是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要问十多年前的事情，因为那件事是我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