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莞揣了玉佩回了许府,心里诸多感慨,那默王殿下竟是个多情之人,也是让人刮目相看。刚刚进了府邸,便见得府里的下人们端了茶水和糕点,正往李全善所在的青枫院走去。许清莞有些诧异,师傅一贯不喜甜食,这般看来倒像是来客了一般,忍不住拉了下人问了一句:“这些茶水是要送往何处?”
下人赶忙停了脚步恭恭敬敬的答了:“禀小姐,东宫禁军校尉无明大人递了拜帖登门拜访李先生,还带了好几箱贵重的礼品过来,我这是送茶水去青枫院,无明大人在李先生的院里。”
许清莞点点头,放了下人自去,心里倒是有几分诧异,也不知那无明大人是个怎样的人物,又如何能与刚回皇城的师傅相识,不免有些好奇,心里一边琢磨着人一边就晃到青枫院门口踮起脚尖张望了一番。
李全善让无明将身上衣衫褪下,前前后后一道一道的伤口挨个儿查看,那些伤口如今已结了痂,颜色深深浅浅,但遍布全身,看着依然让人心悸不已,可想而知当初的凶险。无明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多让李全善费心思,赶紧清了清嗓子,客客气气的说到:“多亏了李先生的妙手回春,如今我这身上的伤口好得已是七七八八了,先生无需多费心,我自行将养着便是。”
李全善闻言便有些不高兴了,一贯和和气气的医者遇到不听话的患者,难得的有了些脾气。李全善伸手在无明背上最深的一条口子上一按,无明嘶的一声,冷汗都疼了出来。
“疼不疼?”
无明疼得连连点头,苦着个脸到:“疼!”心里隐隐有些惧怕起李全善来。想当初在船上每日诊治时,也是要求甚为严格,若是交待了不许自己挪动分毫,自己忍不住动了动手指,那严谨的大夫便要过来折腾一番身上的伤口,非要逼着自己老老实实听话不可。看李全善如今这番黑脸,想必定是因着自己没有严格遵循他的医嘱,擅自修炼武艺了。
果不其然,那李先生语气冷了几分,睨视着无明哼到:“背上的伤口相较之前又裂开了些,但凡你听了我的话,都不该是这副模样,又得花心思替你熬制药膏,你说你该不该?”一边说着,一边又回身去取了药箱,把里面小瓷瓶取出来打开,往手掌上一倒,那清稀的白色膏体顺着瓶口流到了掌心。李全善斥一声趴着,无明立马老老实实的将身子匐在屋中四方椅的扶手上,李全善一掌拍了下去,带了些力道慢慢将药膏按揉进无明的体内,无明啊的一声惨叫,又赶紧闭了嘴,心知这李先生是有些生气了。
许清莞在院外左晃右晃,忽的闻得房内惨叫声甚为渗人,不由得将一双杏眸瞪得老大,心里痒痒得厉害,直想冲进去看看师傅又在如何折腾那无明大人。许清莞眼珠子转了转,拉着一旁的下人悄声交待到:“去,替我取了前院新鲜的果子过来,用盘子乘好了。”下人点着头应了,一路小跑着替许清莞拿果子去。
无明好不容易等到李全善将自己那背搓了个痛快,总算停了手取了帕子坐在一旁悠哉悠哉的慢慢擦拭着手指,看神情气已经散去了些。无明赶紧的提了衣衫穿好,讪笑着端正坐了,心里也不敢再打别的心思,只求着能尽快离去,嘴里支支吾吾到:“又劳烦李先生费心了……我这便不再多加叨扰先生了,改日再请了先生出府小聚……”
“慌什么慌?”李全善白了一眼无明,那点小心思在李全善的眼里实在是清清楚楚,在船上那一个多月里便看得出来不是个老实的。李全善忍不住嘟嘟囔囔着:“又是个对自己身子不惜不顾的,跟莞莞那丫头一般气人……”无明听得莞莞二字便是一愣,又有些讪讪的摸了摸鼻头,没敢搭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