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持久战,粮草便至关重要。许清莞抽着空回了许府一趟,去探视探视那在许府中孤身一人的许思安,却见许思安跟只热锅上的蚂蚁一般,负着手在前院里转来转去。
许清莞看得头昏眼花,实在忍不住了,出声唤了一句:“爹,你转悠啥呢?”
许思安连叹了数声气,瞅着许清莞愁到:“你不知晓大军未动,粮草先行这个道理。如今中路三十万大军即将出征,可一时半会哪儿去凑这许多银子筹备辎重?三十万张口,每日生活所需不是个小数目,若是粮草跟不上,只怕行到一半,大军便要折返回来,更莫提去前线作战了!那羌军只怕是筹划了许久,打了我等一个措手不及,再想不出个办法来,皇上也要问你爹的罪了。”
许清莞眼珠骨碌碌的转了几转,忽的跑了开去,快步冲回自己的镶华院,把锁在寝室梳妆盒内的玉佩取了出来,那玉佩中间硕大一个曦字。许清莞把玉佩执在掌心看了又看,暗自琢磨着默王离去时交待的话,既是说了有需之时可持着玉佩去寻了城内默王名下产业的掌柜们打点调度,许清莞便打算拿着鸡毛当令箭,私自将默王的财产充了公。日后待默王问起,大不了再认罪便是。
许清莞拿定了主意,捧着玉佩跑回前院寻到许思安,把玉佩往许思安面前一拍,颇有气势的道了一句:“拿去用!”许思安一愣,莫名其妙的瞅了一眼那玉佩,只见虽是块价值不菲的美玉,但对于庞大的军需而言不过杯水车薪罢了。
许思安不忍扫了许清莞的兴致,拣了玉佩揣入怀里应到:“算你有心,我且收着便是。”
许清莞眉头一蹙,神情瞧着比许思安还要莫名一些:“爹你收着做什么?你将这玉佩瞧仔细些,这可是默王殿下离京前亲手交予我的玉佩,可调度默王在皇城内的全部名下产业。我虽不知晓默王殿下究竟有多少资产,但想来应是不少,爹你尽管拿去用,不过在皇上面前这功劳还是得算到默王殿下头上。”
许思安听得目瞪口呆,赶紧取出怀里的玉佩放在掌心细细摩挲,那中间果然工工整整的刻了一个曦字,与许清莞所言一致。许思安砸吧砸吧嘴,看着许清莞费解到:“怎的默王殿下的玉佩也在你的手里?”
许清莞不好将默王与钱亦显的关系说出来,只得支支吾吾了一番,拿了自己的盛世美颜说事,听得许思安的脸越发的黑了起来。不过国难当前,许思安也不是个墨守成规之人,这到手的银子许思安是绝不会再吐出去半两,大不了最后被治个不察之罪罢了。
父女二人拿着玉佩寻了城内为默王打理产业的总管事,管事一见这默王留下的玉佩,二话不说,要银子给银子,要物资给物资。户部的人雇了几辆马车运了数趟才把默王留下的财物搬进了宫里,这次饶是皇上也有些傻眼了。
皇上指着大殿内一箱箱闪闪发光的金条银锭质问许思安:“你从何处劫来的?”
许思安不慌不忙的抖抖衣袖跪下答到:“禀皇上,这些都是默王殿下的财物,从默王殿下的管事处取来的。”
皇上目光深邃下来,望着那片财物久久不语。
方恒之日日操练军中将士,只为等着那与羌军殊死一搏的日子。埠州刺史周昌平之女周燕行自幼便喜舞刀弄枪,此番国难当头,更是一腔热血的往军营里凑,主动跟着一众士兵操练,一身的武艺倒是比寻常官兵强上许多。周昌平拉了几回愣是没拉得住,最后也只好听之任之,随她去了。
方恒之倒是无所谓,能多一个人多出一分力,在方恒之看来都是好事。那周燕行一个女子尚且如此拼命,其余将士见状更是不敢偷懒,再加上周燕行生得明艳动人,貌美如花,军中将士又存了在周燕行面前表现的心思,操练时越发的卖力,一时间士气倒是高涨不少。
方恒之自是乐见其成,也颇为倾佩这英姿飒爽的刺史之女,待周燕行操练完毕,准备返回刺史府时,方恒之噙着笑意站在周燕行面前赞叹到:“周姑娘真是巾帼英雄,让人不可小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