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恒之身为前军主将,凡事亲力亲为,日日与众将士一道加固城防,日暮时分才返回住所,年纪虽轻却颇得军中将士敬重。待方恒之一身疲惫的寻到许清莞时,桌上总是布好了几样可口的小菜,许清莞笑意盈盈的站在桌旁,方恒之便觉得再多的辛苦一瞬间也烟消云散。两人用膳后,方恒之稍作洗漱,许清莞取过方恒之破损的战袍缝缝补补,再伺候着方恒之更了衣上床歇息。许清莞极为擅长推拿穴位,每每都是还未推到一半,方恒之早已通体舒畅得酣然入梦,睡梦中还跟孩童似的嘴角微微翘起,睡得很是香甜。
许清莞噙着笑意在方恒之唇角浅浅一啄,也挨着躺了下去。
待天刚蒙蒙亮时,一夜好眠的方恒之又精神抖擞的将迷迷糊糊的许清莞折腾个半醒。许清莞诸多抱怨,要方恒之收敛着些,方恒之笑得颇为得意,身形越发的快起来,扰得许清莞连连告饶。待那人好不容易一脸满足的披衣站起身来,许清莞只觉得浑身酸痛,身子埋在被褥里连手指头都累得抬不起来。
方恒之有些心疼,但着实又按捺不住清晨那满心的悸动,俯身在许清莞颈窝处吮了吮,口气里带了几分歉意到:“夫人,今日我早些回来,替你捏捏肩洗洗脚。”
许清莞有气无力的摆了摆手到:“捏脚洗脚就免了罢,你莫要日日折腾我便好,能不能隔上三五日一次?再不济隔上一两日也成。”
方恒之认认真真的想了半晌,才很是郑重其事的回到:“夫人,着实是太难了些。”
许清莞眼一瞪,伸脚在方恒之腰上一蹬怒到:“滚!”
方恒之便嘻嘻笑着滚出了房门,浑身上下都洋溢着浓浓的喜意。
即便是修固城墙时,方恒之也时不时的莫名轻笑出声,换来骁骑将军孟广诸多白眼。孟广有些看不过眼方恒之这洋洋得意的模样,心里很是艳羡,连带着也思念起家乡的妻儿来。两人一边说说笑笑,一边忙着手上的活计,倒也觉得不如开始那般吃力,动作越发的娴熟起来。
周燕行提着茶水上了城墙分发给众将士,将士们心怀感激的接了,看着周燕行的目光却带了几分怜悯之意。待行至方恒之身旁时,周燕行红着脸取了一碗茶水递到方恒之面前,有些羞怯的低声轻唤到:“方将军,歇息会吧。”城墙上的将士们便齐齐吹起了口哨,嬉笑着连声嚷嚷:“方将军,歇息会吧!”
方恒之浅浅一笑,提起地上的水囊晃了晃,眼也不抬的淡淡回到:“多谢周姑娘好意,我夫人已为我备好水囊,那碗茶水便让给孟将军吧。”
周燕行身子一僵,咬着下唇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孟广有些看不过去,连忙笑着伸手主动从周燕行手中接过茶碗,客客气气的道了声谢。周燕行低垂下头,扔下茶水哭着跑了开去,城楼上的将士们很有些心疼这刺史府的姑娘,众人颇为不赞同的将目光投向方恒之,纷纷窃窃私语起来。方恒之仿若未察,只顾着埋头干活。
孟广叹一口气,眯着眼睛看着方恒之说了句:“方小将军对周姑娘实在是无情了些,周姑娘相貌虽不如你那夫人,但也是姿色上佳,又擅长舞枪弄棒,与你甚是般配,更莫提还曾舍身护过你的性命。你莫非就不能体恤周姑娘对你的一番情意?”
方恒之闻言诧异的转过头来望着孟广问到:“我对她的确无情,为何要做出有意之姿?岂不是更耽误了她?我若是体恤了她的情意,那如何体恤我夫人对我的情意?我这心眼儿就这么点,装得下一个,再也装不下第二个了。”
孟广摇摇头无奈到:“一口一个你夫人,你果真如传闻一般被你那貌美如花的夫人管得死死的了。你可知军中传言你那夫人不许你纳妾,才替你拒了周姑娘,很是让周姑娘伤了一番心。按说凭周姑娘的身份地位,嫁与你做个平妻也是有些委屈的,亏得周姑娘生怕你那厉害的夫人不喜,自降身份求个小妾之位,只盼能常伴你身边,结果你那夫人倒好,就连这茬儿也没有点头。方小将军,我孟广是不信你对周姑娘一点心思都未动的,不过是因着你家中那位善妒的夫人不敢应下罢了。一个大男人还能被个女人牵着鼻子走不成?方小将军你拿些气魄出来,莫要丢我们的脸。”
方恒之起初听得一头雾水,越到后面神色越是凝重,冷了神情沉声问到:“军中都是这么传的?”
孟广点了点头:“早传开了。说是你那夫人光长了一副好皮囊,却是个厉害的妒妇,不许周姑娘过门,一点没有当家主母的大家风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