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余童有些意外的转头看来。

“怎么了吗？”她问。

余弈双手背在身后，老神在在的道：“没有，随便问问。”

既然对方不知道。

那余弈也不提五洲交流会的事。

“是吗？”

余童若有所思的看了眼余弈。

两人回到宴席上。

帮忙拾掇了一下东西。

零点守岁，熬了个通宵，这会儿吃饱喝足，许多人也扛不住了。

一个个打着哈欠，摸索着回房。

宴会散席。

已经接近零点。

余弈推开019号房的门, 准备再泡会儿就睡觉。

简单洗漱了下。

余弈迈步走到屋外的温泉池旁，温泉池上茵茵的水气缭绕，丝丝雾气蒸腾。

靠近温泉池旁的树木。

长得葱绿。

然而其上，却覆盖着一层白雪。

余弈伸手，半空中似有雪花飘落，细碎的如同毛毛细雨般。

晚间的风并不大。

但依旧撩起屋外的树影婆娑, 树叶沙沙作响。

倏地，

隔壁传来哗啦水声。

这么晚，还有人在泡温泉？

余弈惊讶转头，随即面色古怪的看向左手边位置，018号房的主人竟然是余童？

声音离得特别近。

余弈似乎能透过耳边哗啦的水声，辨别出那边的人，正在朝两间房中间的那道竹墙靠近。

不等余弈开口。

对面就传来一声：“哥哥，你睡了吗？”

“你这大晚上的，兴致不错？”

余弈掀开温泉池旁的小木桶，从里面取出一套杯盏，还有一壶果酒，朝竹墙旁靠近。

迈步走入温泉池。

哗啦的水声响起。

“还可以。”

竹墙另一头。

余童靠在温泉池壁上。

双手搭在边缘，右手端着一杯果酒晃了晃，目光幽幽地，注视着对面的一株矮竹。

竹叶上附着层薄薄的雪。

仿佛风一吹，雪便会簌簌落下。

丝丝雾气自水面缭绕而起。

余童伸手拨了拨温泉池里的水，饶有兴致的问：“哥哥这么晚还不睡，是有什么心事吗？”

对面。

余弈也靠坐在池边。

两人的听力都异于常人，倒是不用大声吆喝。

看了眼边上的手环, 余弈随即开口：“021黑市带回来的药剂, 有后续吗？”

心事？

当然有！

从余有成步入019号房的那一刻起，对方所带来的消息，就让人忧心忡忡。

不知道细节也就罢。

知道了。

这不跟猫爪挠心似的，让人心底痒痒，忍不住想要知道更多？！

“……药剂？”

余童抿了口果酒，眼中一闪而过的异样。

“哥哥想要什么后续？”

“我能知道的。”

余弈选了个折中的回答。

作为一个谜语大师，想从对方这里套消息，还真不容易！

余童有自己的考量。

余弈也不好说什么。

不过他这边的事情进展还算顺利，对余童这边的消息，倒是没有太大的执着。

毕竟该听的，差不多也听了。

除开当年的一些细节。

余童这边的进度，还未必有他快！

余弈点了盏酒精小炉温酒，隔壁静谧无声，仿佛对面的人在温泉池里睡着了。

就在他以为聊天结束的时候。

对面忽然开口。

“药剂的成分，差不多都检验出来了。“余童的语气如常，听不出什么。

余弈扭头看了眼竹墙。

可惜这扇墙挡着，他看不到对面是什么表情。

“效果呢？”余弈问。

“效果当然很好啊！”

对面的声音带笑。

然而，余弈却仿佛察觉到其中，掺杂着一丝不带感情的凉意。

“强身健体, 增加力量与速度, 敏捷反应等都可以, 效果非常的好。”

余弈不语。

就听余童继续道：“它拥有常人难以抵触的效果，副作用仅仅只是短时间内，透支身体的所有潜能罢了。”

轻描淡写的语气，诉说着最残酷的事实。

余弈面不改色。

道：“用过药的人身上，会出现什么比较明显的特征吗？”

余弈想知道，那些已经千里迢迢，奔赴黄金洲的人身上，是否有药剂遗留的痕迹。

会这么问。

也是因为余弈在黑市，看到的幸运儿身上，展现的效果相当明显。

财团将主意打到这些人身上。

那么动作应该不会很大。

比如剂量应该是循环渐进，而不是像黑市里那样，直接一剂下去，效果惊人！

毕竟他们筛选代言人的事情，风波闹的那么大。

这要是代言人突然没了。

发现发生什么意外，想来，也会引起一定的关注。

短期内变化太大，必然引人注意！

黑市里看到的，仅仅只是短期内的效果。

所以这问题，还得专业的人来。

“亢奋。”

余童回应道：“如果沾了药剂的话，情绪会很亢奋，个别时候，情绪会非常激动。

甚至……会有一种渴望。”

鹅毛大雪飘落。

一片雪花飞入余童握着的杯盏里，晶莹的雪花，在水上旋转了两圈后，融入了果酒中。

“渴望？”

余弈不解，什么渴望？

对血的渴望？

他伸手拍了两下水，旁边的酒精小炉内，温着的小酒，散发出果酒的清甜。

“对，渴望，对任何东西。

用个不恰当的比喻，它更像是放大了的冲动，理智尚存的时候，可以克制一下。

但用了药后，意识往往处于遥遥欲坠的边缘，稍微刺激一下的话……”

余童的话音戛然而止。

余弈已经猜到了后面的话，简单来说，就是从一个熄火的炮仗，变成了大炮仗。

一点就炸的那种！

余弈摸索着下巴，若有所思。

其他刚去黄金洲的人，能不能瞧出端倪不好说，但有一个人，或许能成为指路明灯。

——唐欢欢！

余弈思忖的间隙。

另一边。

余童心情不错，小半杯果酒下肚。

整个人身体都暖洋洋的。

加上温泉池适宜的温度，余童昏昏欲睡，眼睛半闭半睁。

只是……

很快，手环叮咚一声响。

猛地将她惊醒。

也让她的心情迅速由晴转阴。

看着手环内，刚刚收到的消息，余童面色微僵。

她抿了抿嘴。

目光仿佛穿透竹墙，看向另一边的人，“哥哥，你下半年要参加五洲交流会？”

“嗯？对。”

余弈愣了下，应道。

“有问题吗？”

当然有问题！

问题大了！

余童心态炸了。

对方之前突然问她，有什么计划那会儿，余童就觉得哪里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