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秦钰第一次与世家子弟打交道,在今天之前,他觉得世家子弟充其量不过是吃饭自己动手,做?爱亲力亲为,直到这一刻,他才发现还是低估了他们的派头,吃饭都得丫鬟送到嘴边。
秦钰给灵犀夹了一块秦家的红烧鱼竟惹得诸人侧目,赞叹者有之、鄙夷者有之、羡慕者亦有之,只有齐家老二齐畋阴测测的讥讽道,“秦大少果真懂得怜香惜玉,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某个小厮侍候他家小姐呢。”
灵犀原本心里美滋滋的,听闻齐二公子的话,不禁对他怒目而视,若非她此刻只是丫鬟,早就大耳刮子抽过去了。
倒是范家若浔姑娘反唇相讥,“齐二少倒是爷们,你有本事别让女人给你生孩子啊!”
三姐儿也是火爆脾气,她当然不把齐家二少放在眼里,“你又算什么东西,大兄做事哪轮到你来评头品足?”
齐畋妻子秦莲不敢反驳范若浔,对秦三姐儿却不会客气,“爷们说话,你一个姑娘家插什么嘴?也不怕有辱咱秦家声誉。”
梁鸿既是半个主人又是长嫂,她半真半假的训斥道,“若浔,不可以胡说。”
范家人、齐家还有梁家都把目光投向秦钰,齐畋继续不客气道,“原来益州府大名鼎鼎的秦家大郎也不过是个只敢躲在女人背后的胆小鬼罢了。”
秦钰是不是胆小鬼,别人不清楚,伊人、灵犀最明白,她们才不会相信齐畋遭遇生死危机时也会让他的女人先走。
灵犀正要反唇相讥,秦钰冲她摆了摆手,看着齐畋说道:“休言女子非英物,夜夜龙泉壁上鸣。”
自四方阁入世,女子地位显著提高,至少她们能够走出高门大院,能够堂堂正正的去四方学宫求学;但把女人放到与男人对等的位置上,秦钰恐怕是第一个。
女人也能成为英雄,女人也可以有所作为,秦钰轻描淡写说出的十四个字却如暮鼓晨钟重重的敲在在场的知书识字的女人的心上。
有夫如此,女又何求?灵犀痴痴的看着秦钰,两人接触越多,她越觉得秦钰就是她少女春心中完美的夫婿,她当初为了追求幸福不惜逃婚离家;如今也一样,四方阁也好,杨家女人也罢,她都要抗争到最后。
范家若浔本就是秦钰的死粉,如今更是崇拜的不得了,她真恨不得与伊人、灵犀异地而处,就算做他的丫鬟也乐意。
梁家姐妹梁鸿、梁雁也不由为之刮目相看;即便秦家堂姐秦莲也不禁生出了几分好感。
范济安却想到了秦家食府的秦璧姑娘,让一女子担任食府管事,益州府可不乏看秦钰热闹的人,如今食府生意红红火火,谁不对秦璧那瘦瘦小小的丫头刮目相看?秦家大郎的魄力,他远远不及矣。
“大郎气度恢弘,济安敬服。”
秦钰亦起身还礼,“范世兄谬赞,秦钰只是就事论事而已。”
齐畋一脸懵逼,想再讥讽几句却发现在场女子无不怒目而视,不甘心的落座,他渐渐发现不仅女人,男人也开始冷落他,倒是频频向秦家那野种敬酒。
秦钰来者不拒,酒到杯干,梁家二少爷梁骥——就是他用一百三十二贯拍下的秦家烈酒——平生两大爱好,一好酒,二好结交朋友,他交朋友就一个评判标准:能不能跟他开怀畅饮。
“秦大少,我梁家的酒虽比不了你秦家的美酒,但也是不可多得的好酒,我先干为敬。”
梁骥提着酒坛子走到秦钰跟前,也不用酒杯,对坛直吹,这一坛酒是两斤,他咕咚咕咚直接喝个一滴不剩。
“酒逢知己千杯少,秦钰回敬二公子。”
范济安爽朗一笑,“酒逢知己千杯少,说的好,当浮一大白。”
范家少爷的酒量明显不及梁骥,一坛酒下肚,他脸色已红;梁鸿恨恨的瞪了弟弟一眼,忙给夫君夹菜压压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