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察觉到秦澈停下了接近的脚步,梦魇的耳朵微微动了动,辨认着后方的声响。
而后,祂偷偷向身后瞥了一眼,在发现秦澈正看着这边时又默默地转正了脑袋。
看见了全程的秦澈:“……”
很好。
这下委屈得更明显了。
见状,秦澈也不再在原地停顿,而是径直走到了梦魇的身旁。可秦澈刚在祂身旁坐下没多久,梦魇却又默默把脑袋移向了一边,一副委屈得不愿意看他、也不肯交流的模样。
“怎么了?”秦澈抚着梦魇光滑柔顺的皮毛,“有人欺负你?”
闻言,梦魇的耳朵抖了抖,一副被说中心事的模样。
“真的?”秦澈继续抚着梦魇的皮毛,这冰凉顺滑的手感令他十分着迷。“你这么大的块头,居然也会被欺负。”
梦魇的身型比正常的马大三倍有余。如果忽略梦魇那比深渊更加深暗却仿佛盈满了星辉般美丽的皮毛、和祂身上那强烈得无法忽视的神秘感,梦魇看上去,就是一匹巨大的黑马。
听到秦澈不负责任的言论,梦魇哀怨地看了他一眼,然后默默往旁边移了移。
不给摸了。
手心失去了那令他爱不释手的触感,秦澈忽然觉得有些空虚。梦魇往旁边移,他就跟上去,誓要继续撸自己最喜欢的冰凉梦魇毛。
可秦澈刚靠近,梦魇就马上移开。秦澈追一步,祂就躲一步。一人一梦魇僵持到最后,梦魇干脆一个转身彻底背对着秦澈坐下,用全身表示拒不配合。
不给摸就是不给摸。
秦澈看着用背面朝着自己的梦魇,也知道祂这是委屈到闹脾气了。
“阿梦你都已经长成了这么大的块头,怎么情绪还这么敏/感?”秦澈揪了揪梦魇的尾巴,“像个小姑娘。”就和小时候一样。
梦魇甩了甩尾巴,纯黑的耳朵蔫蔫地垂了下来。
更委屈了。
“行了,别难过了。”秦澈绕到梦魇面前,努力踮起脚拍了拍梦魇的额心——没错,尽管梦魇现在是趴坐着的状态,秦澈仍要努力踮起脚才能够的到祂的脑门。
“告诉我欺负你的是谁。”秦澈语气认真地承诺道,“我去帮你把场子找回来。”
得到了强有力的保证,梦魇却没有像秦澈所想象的那样肉眼可见地高兴起来。祂从鼻子里喷出了几下热气,看向秦澈的眼神更加哀怨。
如果刚刚梦魇只是背影中透着委屈,那祂现在身上的委屈简直是浓郁得快要化出水来,委屈得都要冒泡泡了。
见状,秦澈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到底怎么了?”秦澈微微皱起了眉,语气也开始变得严肃。“难道你受伤了?让我看看——唔!”
在秦澈厉声询问的同时,梦魇忽然把脑袋往前一拱,直接拱进了秦澈怀里。
“又怎么了?”秦澈连忙抱住梦魇拱进自己怀里的大脑袋,还被拱得差点失去重心向后栽倒。“这都让我迷糊了……阿梦,你的情况到底是严重,还是不严重?”
说不严重的话,梦魇又实在委屈。可要说严重,怎么在自己严肃起来的时候,祂却开始撒娇了?
“再不说,我都要以为是我欺负的你了。”秦澈叹了口气,“只知道委屈和撒娇,却不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这有什么用?”
可谁知梦魇在听了这话后,却看了秦澈一眼,颇有些认同地用鼻子喷了喷热气。
“……什么?”秦澈摸着梦魇脑袋的手忽地一顿,透蓝的眼底又是困惑又是怀疑。“可是,这不应该啊。”
居然是他欺负了阿梦,让阿梦委屈得闹脾气?
他做什么了?怎么做到的?
***
第二天清晨,靳魇睁开了双眼。
他缓缓从床上坐起,却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即离开床。而是低着头,似乎是在想着什么。
‘哗啦哗啦哗啦啦——’
书页快速翻动的声音忽然响起。在无人触碰的情况下,一旁的书桌上那本厚重的书竟自行快速翻动了起来。
几秒后,快速翻动的书在某一页停下,摊开着的空白书页上渐渐显露出字迹。
「靳魇平常很喜欢装模作样,但他在梦境中却无法伪装自己,只能不受控制地流露出真实的情绪。」
「昨天在小主人面前,靳魇又是犯委屈又是撒娇,实在是有失风度——」
“只是提醒一下,答案之书。”靳魇的语气冷漠,“你的小主人失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