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妍看着这两行字,怎么也拼凑不出一个合理的逻辑。
这是把她的对话框当成提醒自己穿衣服的备忘录了吗。
孟妍回复了一个单字:【哦。】
回完又觉得这一个字轻飘飘的很冷淡。
那边没有再发,她也放下手机就此作罢。
许劲知进去浴室洗了个澡,一个人住的自在,衣服不小心被水溅湿了,随手套了条灰色长裤就往外走,他微低着头,拿了块毛巾擦头发,屋里灯光明亮,许劲知余光忽然瞥见沙发上坐了个人。
靠。
出于“知羞耻”的人类本能他连那人是谁都没看清,直接就给吓得退了回去。
许劲知去卧室抓了件长袖t恤穿身上,再走出去才看清稳坐在沙发上的人是秦远。
他有些无语,语气淡淡撂下一句,“你有病?裸男好看吗?”
“我哪知道你不穿衣服。”秦远视线往下,指了下他被衣服遮挡住的腰腹,“要我说,骚还得是你骚。”
如果他刚才那一眼没看错的话,许劲知腹部末端人鱼线上有一道花体英文的文身。
当即就想让人把洪世贤的经典语录掏出来,你好骚啊。
许劲知接着刚才的动作继续擦了两下头发,头发长了,有些遮眼,他敞着腿在沙发上坐下,放下毛巾手又搭回膝盖上,懒洋洋的,“之前有个朋友犯中二病非要把路飞纹身上,我跟他一起去的纹身店,被那店里人忽悠纹上的,太二了,等毕了业找个时间去洗了。”
他这人耳根子软,经不住忽悠,各种理发店的卡被忽悠着办了不知道多少张,其中大部分都只去过一次,然后就再想不起哪家店分别对应哪张卡了。
走在街上各种推销只要逮着他说上一通,他就算不想买也不好意思拒绝,扫码的留电话的送气球的,这事儿他都答应。
秦远笑了下,竖起大拇指表示称赞,“别洗了,是骚了点儿,但还挺好看。”
许劲知并不是那么想在这个时间段儿探讨这文身在自己裸体上好不好看,懒懒抬眸睨他一眼,“大晚上来这儿干什么,被赶出家门了?”
之前他扔了把钥匙在门口花盆里,秦远每次“离家出走”就来这儿,拿上钥匙自己进来住一晚,这地方常年也没人来,后来那钥匙就让秦远带走了。
离家出走这种戏码演多了,秦远他爸妈干脆都不找了,知道没跑丢,问都懒得问一句。
“我爸妈嫌我这回考得不好,一直在我耳边叨叨叨叨叨叨,张口闭口就是你看看人家许劲知啊。”秦远耸了耸肩,一脸无奈,“得,我这不来看看吗。”
结果来了敲门没人应,进来刚坐下就看见许劲知光着膀子走出来。
看的还挺彻底。
许劲知觉得要是不把他支开今天是绕不开这个话题了,下巴朝旁边那屋点了下,“要是不回就去那儿睡。”
秦远就等这句呢,站起来走了两步,客套地问了句,“那你打算干嘛?”
他言简意赅,“刷题。”
秦远这迈出去的脚都自觉往后收了半步,“你都考690了大哥。”
他忽然觉得爸妈有句话说的没错,那就是,你看看人家许劲知啊。
许劲知在今晚无数次成为家长口中“别人家的孩子”而且本人浑然不知,他微仰着头看着秦远,语气随意散漫,莫名欠揍,“凑个整,争取下回七百。”
“……”
秦远多多少少还是被他给影响到了,拿了他一份卷子做,结果做到一半困得不行,打算先撤。
许劲知戴着耳机,并没有注意到某人已经停笔了。
秦远拍了下他的肩,困倦中带着那么一丝强撑起来的精神,“老许,我先睡了,就冲你这股劲儿,女人也影响不了你拔刀的速度。”
秦远人走门一关,许劲知这屋里彻底安静了,没有一点声响。
他摸了下左手虎口处的那小道疤,颜色已经变淡,但仍有轻微的不平之处,估计消不掉了。
会一直留着。
……
第二天周六,学校规定七点校门口集合出发,孟妍起得早,在胡同口的便利店简单买份早餐,她拿了瓶豆奶和三明治过去结账,排在她前面的人是秦远,手里拿的东西都是双数,明显两人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