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世龙觉得自己八辈子都没这么憋屈过,毕竟有这么多人看着,他压根没敢使大力,阮沁溪手腕上连红印子都没有,怎么就骨折了呢?
还有,她刚才滋自己一脸纯净水时,还是暴躁老妹加豪横拽姐,怎么就一秒变柔弱绿茶了?
这样人设反复横跳,就不怕精神分裂吗?!
阮沁溪表示不劳他担心,只要自己分裂得快,精神病就追不上她。
此时的阮沁溪继续用力掐着掌心,让自己水眸迷蒙,做出了楚楚可怜的姿态,可心里却始终有点子忐忑。
刚才温笠归对自己一脸冷漠,她心底深处不免直犯嘀咕,觉得这人和微信上怎么有点不太一样。
于是,在温笠归走来询问尤世龙时,阮沁溪便贴心地给温笠归泡上了一杯传说中他喜欢的碧螺春绿茶,茶味芬芳,沁人心脾。
只是不知道,这茶对不对温笠归的胃口。
接下来,阮沁溪便得到了答案。
只见温笠归望向尤世龙,唇角微勾,一道冷意漫至眼底:“一个巴掌拍不响?你握了女生的手,还要把责任推到对方身上?”
他声线平静淡然,可是每一个字都像是染着冻冰,让人骨髓生寒。
阮沁溪心头的烟花噼里啪啦,放了个不停。
她搏对了,单车变了摩托。
这一杯碧螺春,温笠归一滴不剩,全喝了。
尤世龙被温笠归的模样吓怔住,声音都有些劈叉:“温总,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温笠归漆黑眼眸里全是冷光:“尤先生,明天一早,你利用职务,贪污受贿的证据资料,就会发至贵公司邮箱内。我本不想赶尽杀绝,要怪,就怪你动了不该动的人。”
闻言,尤世龙瞬间双脚发软,脸上的猪肝色顿时变成了灰白。
他知道温笠归向来说到做到,以他的家世地位,碾死自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
这次,他是真完了。
阮沁溪知道自己不配,但在这一刻,她短暂地与暴君家那祸国殃民的小妖妃共情了。
动了不该动的人,说的不就是她吗?
她不过是泡了一杯绿茶,温笠归就帮她灭了尤世龙,这也太客气了。
阮沁溪记得,外公从小就教育她,做人要有始有终。
所以阮沁溪决定,把小妖妃的剧本演到底。她伸出手,轻轻拉了拉温笠归的西装袖,扬起了人畜无害的细嫩脸颊,用蒙着层水雾的眼望着他,声音轻软脆弱:“温先生,我手腕好疼呀,等救护车的话,肯定来不及了,能不能麻烦你送我去医院?”
小肌肌看了眼阮沁溪的手腕,觉得是应该要抓紧时间去医院。
毕竟要是路上再遇见个红灯,多等两秒钟的话,那浅到肉眼都看不见的印痕立马就要消失了。
温笠归低垂眼眸,看着阮沁溪拉扯住自己衣袖的手。那手指莹白,骨节纤细。他眉心微动,正准备说什么,然而此时,眼角却瞥见在场的人都在注视着他们。
最终,温笠归抿了抿薄唇,说出了两个字。
“走吧。”
虽然在场人都是严肃的金融界人士,但吃瓜是人类本能,众人哪里肯错过。等温笠归和阮沁溪离开后,在场的人纷纷露出了八卦表情,开始争相热烈讨论。
“我第一次看见温笠归发这么大的火,这不就是传说中的冲冠一怒为红颜吗?”
“没错,就因为握了阮家小姐的手,所以温总就让尤世龙名誉扫地,再没办法在圈子里混下去。”
“看起来,阮小姐在温总心目中分量极重啊!”
看着在场人兴奋地交谈着,角落里即将失业进局子的尤世龙泪流满面。
啊,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
两分钟后,阮沁溪坐在了温笠归的斯莱斯库里南内,车窗紧闭,隔绝了城市的喧嚣和繁华。
温笠归双.腿交叠,正微垂首,看着温乔茵发来的微信。
温乔茵是温笠归的亲妹,之前闹着去参加了个选秀,成功出道。不过因为怕引起舆论纷争,所以温乔茵对自己的家世全方位保密,连签约公司和经纪人都不知道她是温家的千金,还以为她家境普通,没有后台。
最近公司准备帮温乔茵争取欧梅伦的化妆品广告,昨晚便带着她去和欧梅伦的几个高管吃饭,饭局上就遇见了尤世龙。两杯黄酒下肚,尤世龙老毛病就犯了,直接握住了温乔茵的手,吃起了豆腐,嘴里还不干不净地说要包养温乔茵。
温乔茵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越想越气,打听到尤世龙和自己亲哥今天会参加同一场投资峰会,于是赶紧打电话给温笠归,哭着把这事说了出来,让他必须要为自己出气。
毕竟是亲妹妹,温笠归当即动了怒,挂上电话,便过去找到了尤世龙,恰好看见尤世龙正握着阮沁溪的手,觉得果然是个惯犯,便冷声质问道——“尤先生似乎很喜欢随便握女人的手”。
谁知尤世龙居然还狡辩,说什么一个“巴掌拍不响”。按照这个逻辑,意思就是他昨晚握了温乔茵的手,是因为温乔茵先勾.引了他?
这种人,必须得到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