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嘉站在门口透过房门的玻璃小窗看了好一会儿,才轻轻敲了几下门,慢慢推开了门。
他在离病床一两米处停下来,沉声道:“我是安嘉。”
窗两侧的帘子被唐卡绑起固定在两边的墙上,和煦的阳光透过窗台射进房里,在地板上洒下一大片光亮,微微冲淡了病房里的沉闷压抑。
病床上的虫穿着纯白蓝条衫背对着大门,瘦了几圈的身体在宽大的病服里显得空荡荡的,不作打理的头发长长了随意耷拉着。
没有回应。
安嘉主动开口打破寂静,像尘封已久的房间来了一阵风,吹乱起沉沉烟尘,“……我要上前线了,对手是天伽。”
达奇蓝多消瘦的躯体微微动了。
“虫蛋降生了,是只雌虫幼崽。小名是我取的,叫动动,很不乖……它破壳后,等我从战场回来就带它一并来看你。”安嘉自顾自说着,金色的眼睛深处藏着一星光。
他知道达奇蓝多可能并不想见自己,也不想听他说这些,但……他不想留下遗憾。
死一样的寂静,压抑到令虫微微窒息。
安嘉又安静站了一会儿,喉结上下滚动欲言又止,见达奇蓝多还是没有要开口的欲望,只好离开了。
听见门被掩上发出的轻微声响,达奇蓝多唇瓣颤抖着,像在说着什么。
在门外,安嘉再次郑重拜托唐卡照顾达奇蓝多。
天伽来袭的一个月零六天,安嘉作为后部队并押送后续的军备物资奔赴红阑区。
一家三口站在家门口,军部派来的磁浮车已经在旁边等着了。
安嘉重新穿上了暗黑色军装,宽肩细腰长腿,闪着水光的眼睛不舍地盯着谈隽和动动。
他向前走了几步离雄虫越来越近,饱含歉意的声音在谈隽耳边响起,“雄主,安嘉冒犯了。”
他直接伸手将谈隽拥入怀中,微微低头,红唇对红唇鼻尖碰鼻尖,只是单纯贴着没有多余的动作,金眸里的动容被平静的黑眸一一捕捉。
谈隽微凸的喉结滚动,喉咙发干,黑曜石般的眼底的暗色越来越浓,在安嘉没有防备时大掌攥住他后脑勺狠狠吻了上去。
雌虫震惊微张的嘴就给了谈隽可乘之机,灵活的柔软强势地挤进去,涤荡整个口腔,大力的吸吮让安嘉的舌根发麻,大脑开始缺氧而呈空白。
一旁的几只军雌自觉转过头,耳边响起的水渍声令虫面红耳赤。
安嘉最后唇上一痛,眼神里的侵.略性还没消散的谈隽放开他,雌虫腿软地瘫倒靠在雄虫怀里艰难喘.息,泛着水光的,微肿的唇被咬破了个角。
看着雌虫的动.情,谈隽很满意地勾着唇,带有薄茧的拇指抚过安嘉红肿的唇珠,连带擦掉那一根银丝。
“应该这么来,学会了吗?”带着低低鼻音的嗓音在安嘉绯红的耳垂响起,激起一阵阵电流,他腿瞬间更软了。
被谈隽单手搂住,挤在中间的虫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得被两侧夹住的力气有些大。
缓了好几分钟,安嘉才挣扎着从谈隽怀里起来,两耳尖发红,眼角赤红。
“雄主,动动……”安嘉鼻间开始发酸,喑哑着声音:“我走了。”雌虫大力抱住谈隽舍不得放手,终于狠下心撒手退了半米的距离。
谈隽将他的军帽摆正,单手抚平军装襟前起的皱褶,沉声道:“保重。”
安嘉猛地转头大步踏向磁浮车,背挺得笔直,军雌跟上他,车门关上后,很快只留下一地的风尘。
谈隽收回僵涩的眼睛,垂眼看向怀里正在闹腾的虫蛋,感受到安嘉的气息越来越远直到消失不见,急切地一跳一跳想要挣脱他的臂弯。
“小坏蛋,先前不好好泡营养液破壳见见虫,你雌父走了就舍不得了?”谈隽缓声说,但抱紧了它。
动动像是懊恼了,安静下来,壳身颤了颤纹路的色彩都暗淡了。
*
“第一军团少将安嘉,前来报到!”
铿锵有力。
安嘉敬礼,身体慢慢转动,用坚毅的眼神对在座的将领致以最高的敬意。
他们都身居高位,此刻却不顾安危在前线以身作则抵抗天伽。
以元帅为首的军雌同敬礼以回礼。
紧张压抑的氛围蓦然松弛。
“来,坐吧!”元帅招呼安嘉坐下,安嘉点点头,在长桌的最后一侧落座。
“动动还没破壳吗?”
“还没……它不太喜欢待着营养液里。”
元帅拊掌大笑:“哈哈,还是颗蛋就这么有脾气,我喜欢!”
虫蛋出生后,他们便给元帅夫夫发了短讯。
其余将领也纷纷善意笑意地笑了,安嘉少将刚生完蛋就到前线了,精神可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