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荆草摸着脖子上的金项圈激动地热泪盈眶,半天才想到给干娘说了声切谢。
卢白青从小是在一个充满爱&的大家庭中长大,大小节日都能收到亲人们精心准备的各种礼物,所以并不觉得家人间送个小礼物是什么大事。在她的认知里头,自己既然认了问荆草精当干儿子,理所当然的也该给他送点礼物表示一下。因为看他长得像个人参娃娃,才想到给他打个金锁装点装点。看他因为个金项圈感动成这样,一时倒觉得有点无所适从。
换位思考了一下,才发现自己也差点犯了想当然的错误。站在问荆草精的角度看,自己是白虎岭主人,是掌握他生杀大权的大妖,虽然机缘巧合认他做了义子,可终究没有亲生母子的情分,他也并不敢太过放肆,和自己在一处时照样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只怕走错一步路说错一句话。
想通了这一点,再看问荆草精就觉得更多了几分怜爱。本来心里还记挂着别的大事,原计划是拿了金锁就带他回山,这会想着横竖打墙也是动土,既然都出来了,倒不如叫他痛快在外头玩一日,反正自己如今也算有钱妖怪,他也不是败家孩子,再折腾也花不了几个钱去。
此时正是阳春天气,物色连三月,风光绝四邻。视野开阔处可见一群顽童都拿着各色风筝在那里跑来跑去,争竞谁放的更高。卢白青索性也在路边买了两个风筝递给问荆草精,让他也过去随着一道玩去,再怎么说他好歹是个小妖怪,总不至于被一群凡人孩童欺负了去。
她站在远处看孩子们放了半天风筝,看的有些无趣,就沿街闲逛了一圈,很快又发现了新商机,干脆利落的又拐了一家子裁缝,同样说定了三日后派人来接。
这家子可算是真正意义上的孤儿寡母。寡母赵氏远嫁来此又早年丧夫,凭着一副好针线磕磕绊绊的熬了这么些年,想着再熬两年发嫁了闺女也算是功德圆满。哪知道随着闺女渐渐长大,出落的十分美貌,竟招了几个泼皮无赖的眼,那些人镇日里游手好闲,寻了各种由头过来这铺子里贼眉鼠眼的乱瞄。
赵氏能寡居这么些年安然无恙,还好好的养大了女儿,自然也不是那全无心机软弱无能的妇人。只是泼皮们虽虎视眈眈却也还没真正动手,她又是开店做生意的人,也没法子不让人家进店。只怕自己力有未逮一时照看不到,再叫女儿吃了亏失了名节,一辈子后悔莫及。因想着这件心事,数月来食不甘味寝不安枕,不过三十几岁的人愁的头发都白了几根。
今日赵氏又做了一天的活计,想着放下针线歇歇眼睛,就走出来靠在铺子门口小站了片刻,可巧叫卢白青看见。
两下里一攀谈,得知卢白青的身份也是新寡的妇人,作为同道中人自然就越发谈的深了。赵氏憋闷了这些时日总算是遇到了心理医生,在卢白青的言语诱导下很快就把自家的情形坦白的一清二楚。
卢白青干坏事也算是一回生二回熟,听她那么一说,就动了二次犯案的心思,又把自己那长乐庄夸得天花乱坠,和她提议可以去自家庄子上当绣娘,也不必签卖身契,只当做打短工,来去随意行止由心,工银也管保给的足足的,也不必守着这么个小针线铺子熬日熬夜。
赵氏一听还有这条路走,当下就觉得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简直是久旱遇甘霖一般,想着倒不如就带女儿去这小妇人城外庄子上躲避一阵,等那些泼皮丢开手再带女儿回城不迟。
两下里你情我愿很快就敲定了打工事宜。卢白青看天色渐晚,这才心满意足的寻回了还在放风筝的问荆草精,带着他一道回转白虎岭。
她这些日子大多都在长乐洞作息,今天想着过来检查白虎岭俘虏营的改造成果,才先过来白虎岭这边一趟。
果然落下云头就看见红衣飘飘的苏子都皱着眉头一脸怒容的挥舞着小皮鞭,正痛殴两个獐头鼠目的小妖精。
看见白骨大王过来,苏子都忙丢了小皮鞭先过来作揖请安,被打的龇牙咧嘴的两个小妖精也顾不上疼痛,赶紧也跑过来给大王请安作揖。
卢白青就问这两个是干了什么坏事才惹得苏子都如此动怒。
苏子都狠狠剜了那两个小妖一眼,才说道,“大王有所不知,这两个都是我挑出来各领一班小妖的小总管,哪知道那些小妖们倒是安安分分不曾惹事,他两个为着一点小事倒口角起来,后头更是领着各自手下的小的们群殴了一场,招惹的一群小的看热闹。亏得我方才路过瞧见了,才把他们各自喝止住,若不然只怕这会子还在打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