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柏原说是帕斯卡擅作主张,今天这次具体是什么情况林退不知道。
但不管是不是柏原的主意,林退现在对他和他那群跟班厌恶透了。
见林退不想提,虞怀宴没再多问,打电话让人送两份晚饭过来。
林退没有胃口,喝了半碗粥又全部吐了,冷汗布满额头,面上仿佛覆了一层白霜似的。
吐完之后,肠胃那股翻腾的感觉才好了一些,林退盯着马桶旋转的水流不自觉开始发呆。
“要不要叫医生过来?”虞怀宴拿着一杯水走进来,出声拉回了beta放空的思绪。
大概是药效的原因,林退的反应比以往要迟钝很多,他用力捏了捏鼻梁。
再抬头的时候,林退已经恢复了惯常的平静,“不用,谢谢。”
他接过虞怀宴手里的水,低头漱了两遍口,然后扶着洗手台慢慢站起来,“我现在已经没事了,今天麻烦你了。”
“你要是觉得麻烦我了,那就帮我一个忙吧。”
林退愣了一下,想起盘上公路那件事,眼睛慢慢聚焦起戒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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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只亮着两盏壁灯,橘色的淡光拢在林退身上,被虚化的眉眼难得显现出一种柔和。
这种柔和的表象很快被打破,林退的眉头渐渐拢成两个小疙瘩,面色也变得古怪僵硬。
最终他忍无可忍,扭头问,“还不行吗?”
虞怀宴躺在旁边,握着林退的手,指肚在林退掌心细腻的,有规律地敲打摩挲,林退鸡皮疙瘩一层一层往外冒。
虞怀宴阖着眼睛说,“要等我睡着。”
林退不自在地往回抽了抽手,“你就不能找其他人?”
虞怀宴挑眉,“这个时间点你让我找谁?”
林退不说话了,现在已经凌晨一点,大部分人早该进入深度睡眠,虞怀宴毕竟是为了照顾他才熬到这么晚,林退不好说什么。
“我从来不留床伴儿过夜。”虞怀宴重新调整了一下睡姿说,“他们一般都会在我睡着之后离开。”
林退对虞怀宴的情史不感兴趣,沉默着没有说话。
静了几秒钟,虞怀宴幽幽睁开了眼睛,“而且都是他们这样摸我手心,不是我摸他们。”
让他做这么腻歪的事绝无可能,能借给虞怀宴一只手已经是极限,林退闭着眼假装什么都没听到。
虞怀宴这次不像以往那样‘体贴’,林退不回应这个话题,他不仅没有停止,还用一种说不清是可怜,还是指责的口吻继续说了下去。
说其他人是怎么哄他睡觉,还讲了自己这个毛病是怎么形成的。
“小时候吃母乳总会伸手乱抓,我母亲就会握住我的手,不停抚摸我的手心,她说我这样很快就会安静下来。”
说这些话的时候,虞怀宴神情不同以往,有一种轻柔的安宁。
他低垂着眼眸,视线落在和林退相握的手,似乎陷入了回忆很久都没说话。
虽然那是婴儿时期的习惯,但却一直保留到现在,晚上不握着别人的手他会睡不踏实。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回过神,转头去看枕边的人,“怎么不说话?”
林退侧脸陷在柔软的枕芯,双目闭合,眼尾那道褶皱被拉平,像条细细的虾线横穿眼皮,仿佛画了眼线。
看着睡下的beta,虞怀宴平滑的嘴角再次有了笑意,“让你哄我睡觉,自己倒是先睡着了。”
话是这么说,虞怀宴没将林退叫醒,只是把他的手拉到自己腹部,拇指沿着林退掌心的生命线反复抚摸。
他的动作不带任何情-欲,十几分钟后困意席卷,虞怀宴不知不觉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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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怀宴的睡相不太好,林退被他像鸡肉卷一样卷在被子里抱着。
凌晨五点钟,林退热醒了一次,从被子里钻出来挪到床边又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天已经大亮,不知道什么时候林退又被虞怀宴卷进了被子。
他像是一个宿醉的重度酒鬼,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冲到洗手间,抱着马桶吐。
昨天林退没怎么进食,干呕了好一会儿只吐了一点酸水,脑袋仿佛被人拿锤子重击过似的。
“没事吧?”虞怀宴的声音出现在门外。
林退刚才随手锁了洗手间的门,他起身打开水龙头,掬了一捧水洒到脸上,然后跟虞怀宴说了一句没事。
抹掉脸上的水珠,林退抬头看着镜中的自己。
他难得有这么狼狈的时候,头发乱糟糟的翘着边,眼底泛青,嘴唇干裂,左脸还压了一道印子。
林退快速整理好自己,拉开门走了出去。